傅云起也被江清辞压抑的情绪所感染,全程无话,只是默默地牵着他的手,朝另一条街上走去。
这条街比刚才那条干净整洁了许多,连一直萦绕在鼻间的腥味也消失不见。
“客官,吃海壳子吗?我们小店新钻研出来的一种美食,保证客官吃完一个还想吃再吃一个。”
一位酒楼伙计见傅云起二人穿着光鲜、气质非凡,一看就是有钱人,立马狗腿上前,邀请二人进酒楼品尝。
“海壳子?”
江清辞眸色冷了几分。
傅云起神色也有些不善。
昨日张家渔村的人才来镇上卖海壳子,被打了不说,还被当地土匪抢了蘸料,没想到一天不到,就有酒楼卖海壳子了。
其中缘由,不用细想,也知道这些商人是从哪里得来的这蘸料的配方。
酒楼伙计自然不知眼前的江清辞正是这个世界发明海壳子吃法的创始人,侃侃而谈起来,“少爷,这海壳子是我们酒楼独创,保证你们吃了一个想第二个。”
江清辞心中冷笑。
这些人还真不要脸,还说他们酒楼独创。
他倒要看看,这个海壳子是不是烤海壳子。
视线落到身边的傅云起身上,用眼神询问傅云起的意见。
傅云起也想瞧瞧这海壳子的吃法是不是江清辞独创出来的吃法,微微颔首,率先朝酒楼里走去。
江清辞跟在他身后,走进酒楼。
酒楼里干净整洁、桌椅摆放的井然有序,因为还未到饭点时间,所以酒楼大堂里并没有食客。
他们两人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听着店小二的介绍,“两位客官,我们酒楼不仅有海壳子,还有其他招牌菜,要一起尝尝吗?”
还不饿的江清辞立马摇头拒绝了,“不用,就上一份你说的海壳子,我们尝尝味道怎样!”
见他只点一样菜,店小二没有半分不悦,高兴应道:“好嘞,客官请稍等。”
说着,他兴奋地朝后厨奔去。
“不尝尝其他的菜品?”傅云起有些诧异。
他记得江清辞很喜欢吃,还以为这次江清辞会点许多菜满足口腹之欲。
“我就想看看这海壳子是不是烤出来的。”
江清辞摇头,目光看向街道。
这条街比刚才那条要好上些许,虽然路上也有身穿补丁衣服的人群,但也有穿着鲜艳服饰的人群。
穿着光鲜的人脸上都洋溢着或灿烂、或幸福的笑容,与那些身着补丁的人群形成鲜明的对比。
“看什么?”
傅云起询问。
自从江清辞从刚才那条街出来,就沉默不语,连往日活跃的心声,现在也听不到了。
若不是他耳边时刻萦绕着其他人的心声,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忽然听不到心声了。
“没看什么!”
江清辞摇头。
心里吐槽:
【还能看什么,当然是看这个世界的贫富差距。】
【啧,这贫富差距不是一般的大,有人连活着都困难,有人却挥金如土。】
【我去,不要脸。明明是你特么不长眼撞到别人,还责怪别人撞到你。】
忽然传来江清辞愤怒的心声,傅云起顺着江清辞的视线看过去,只见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一个手提鸟笼的富家子弟正对着一个身穿补丁衣服的男人一顿呵斥。
身穿补丁衣服的男子弓着背,谦卑地连连道歉,可富家子弟并没有饶恕的意思,指着对方一顿输出。
看着眼前一幕,他心里升起一丝无力感。
这就是自己所管辖的扶水郡吗?
没想到与他在都城所见到的一样,有钱的依旧为所欲为,而没钱的,只能低下头无助道歉。
他想改变,可却不知道该如何改变?
“两位客官,海壳子已做好,两位请品尝。”
店小二的声音忽然传来,紧接着冒着蒜香味的海壳子被端上了桌。
两人目光立马落到海壳子上,只见被烤熟的海壳子上淋上了一层喷香的蒜蓉酱。
注视着与他们印象中一样的烤海壳子,两人脸上没有任何欣喜的表情,反而隐含一丝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