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诚和沈葶都是药材方面的小白,即使现代资讯发达,想找到合适的门路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
想到明朝还有事情要处理,余诚便先行折返。
又到了县太爷校阅社兵的日子,上次已经缺席过一次,这次便不能再躲了。
一大早余诚便带着五十名社兵前往校场列队,如果有人仔细点的话,说不定会发现这次所带的社兵与上次的面孔有些不一样。
上次带来的社兵去了一趟田庄后,有一半的人被余诚留在了田庄,免得新招收的农户有什么不轨之心。
随余诚回城的社兵有一半由新招收的流民补上,不过一方面社兵服装统一,所以一眼看去似乎都一个样,不容易被外人分辨。另一方面,这些社兵本就不是本地住户,也不会有熟识的人来揭穿。
这次的校阅比上次成功许多,主要是集训过几次,各坊的社兵稍微习惯了些,不至于像以前一样乱哄哄的。
在校阅过程中还有几个武艺精熟的汉子,当众表演功夫,引来阵阵叫好。
校阅结束后,余诚正要带队返回,有县衙的差人来传话,说是县尊大人召见。
县令找自己做什么?余诚去的路上一头雾水。
见到王燮后,余诚深深一揖,道:“草民见过县尊大人。”
余诚不是有功名的读人,没有见官不拜的特权。曹门左所总社常惺陪同在王燮身边,见到余诚反应,觉得是慢待了县令,张口便呵斥道:“见到县尊,如何不跪?”
王燮笑着说:“无妨,私下见面,不必拘泥于俗礼。”
又对余诚说:“你就是无双阁的老板?我看你管辖下的社兵训练的有模有样,是从哪里学来的?”
余诚这会儿就不能把事情推给自己虚构出来的老和尚了,训练社兵这属于兵法,一个普通人家学这些做什么?奔着造反去的吗?
余诚早就想好了应对,道:“草民是开店铺的,给店里伙计穿上一样的衣服,觉得这样看起来顺更有精神一些。”
“招募社兵时我就想,这法子用在社兵身上应该也不错,就试着搞了搞,发现效果还不错。”
王燮笑道:“原来如此,余掌柜有心了。”
几句闲言过后,王燮说起今天把余诚喊来的正事:“听说余掌柜在城中收养了许多弃婴,有这回事吗?”
余诚答道:“是有些被人遗弃的孩童,我看他们孤苦无依,便将他们收养在一起,长大以后给店铺当个伙计也好,出去另谋他途也好,总归是有条活路。”
王燮赞叹道:“余掌柜真是宅心仁厚,堪称义商。在本官的辖下,竟然出了这么多弃婴,实在是有负圣恩啊!”
常惺劝解道:“世道艰难,去年又蝗旱并起,百姓生计艰难,才有这许多弃婴,非是县尊之过。”
余诚在旁冷眼看着,不知这县令惺惺作态是要干些什么。
王燮又问:“听闻你正在寻找合适的宅院安置这些婴儿,找到了吗?”
“还未曾找到合适的。”余诚口中回答,心里暗暗警醒,还是不能小瞧了古代官僚对辖区的掌控能力啊,自己要找宅院的消息才放出去两天,就已经传到了县太爷的耳朵里。
幸亏自己把大多数收拢到的流民安置在了城外田庄里,保密教育也一刻不停歇,否则县太爷这会儿应该杯子一摔喊捉拿妖人,屋外涌出无数刀斧手了。
听到余诚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王燮说道:“离曹门不远,有一处院子,原是充做养济院的。那里地方不小,安置这些婴儿绰绰有余,你可有兴趣?”
救济失去劳动能力的弱势群体,自古便是官府的一项职能,到唐朝时形成正式部门,只是名字不同。如唐时养病坊,宋时福田院,明朝承袭元朝名称,叫做养济院,收养民间“鳏寡孤独废疾不能自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