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通商号的段掌柜?”
“正是,余掌柜有何指教?”
余诚道:“指教不敢当,只是听人说起过大通商号囤了一批酸枣仁,不知可有此事?”
段修身道:“是有此事,贵号那位姓李的管事曾来问过,只是那时我在外地收药材,底下人不敢做主。”
“去年大旱,酸枣长势倒是不错,我便顺带囤了一批。余掌柜这是也打算涉足药材生意了吗?”
余诚连忙解释:“没有没有,只是有朋友要一批酸枣仁有大用,托我帮他留意。不知段掌柜的酸枣仁有多少,可愿出手?”
段修身笑道:“有一千三百斤。”
一千三百斤?余诚现在对明朝的单位换算已经很熟练了,明朝一千三百斤合现代单位大约有七百七十公斤,按现在酸枣仁的收购价能值七十多万。
“酸枣仁,这是做什么的?”不知何时混到这边的朱若薇端着一盘小蛋糕,忽闪着大眼睛问。
常年在开封做生意,段修身如何不知道这位周王宠爱的幼女。听到朱若薇发问,便回答说:“酸枣仁是一味药材,乃是酸枣成熟后取其仁炒制而成,有养心益肝、安神敛汗的功效。”
“是药啊?我还以为和瓜子仁一样磕着吃的呢?你这点心很别致呀,以前我都没见过,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余诚笑笑不说话。
“你不是卖的都是奇珍异品吗?怎么又打起药材的主意来了?”
对于这个好奇宝宝,余诚也很无奈,再次解释道:“我只是帮朋友收购一批。段掌柜囤着这批药材也不是自己要用,那卖给我和卖给别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两人商量过后,这批酸枣仁最终以一百五十两的价格成交。
余诚原先还以白银价格换算自己的利润,后来一想这白银也已经不需要从现代往明朝带了,无双阁的利润除去置换黄金用去的,剩余银两也已经足够支撑这些生意。
放在这笔生意上,整个交易链条就是余诚从现代带过去十只怀表,总价四百块钱,赚来两百两银子,再用这些银子购置药材,搬回现代转手卖掉,又赚回七十多万。
抢劫都没有这跨时空贸易来钱快。
做成这笔交易,慈善拍卖也已经开始了。众人从花园移步前往厢房,朱若薇亦步亦趋的跟上。
余诚道:“朱公子,这里边是慈善拍卖,每位与会者都会拿出手头一件东西,由其他人出价竞拍。竞拍成功后此物归出资者所有,所得银两则用来重修养济院。”
朱若薇点点头:“我听说了啊,这法子挺好,是你想出来的吗?”
余诚无奈道:“我的意思是说,每一位参会的宾客都有出拍品,不知朱公子的拍品是何物?”
“这个啊?”朱若薇催着绿竹:“快把咱的拍品拿出来,不然人家该以为咱俩是吃白食的了。”
绿竹打开一直提在手里的锦盒,露出一支老山参来。段修身是做药材生意的,瞪大眼睛道:“这…这支老山参该有三百年了吧?”
朱若薇满不在乎的说:“没有三百年,两百年也能有吧。”
两百年的老山参啊!余诚的眼睛也离不开了,这东西拿到现代去,能卖多少钱?
拍卖会上,众宾客的拍品都已经整整齐齐摆在后方的桌上,由常惺的管家充当拍卖师拍卖。
这位管家办事还有条理,但是站在拍卖场上活跃气氛就不怎么行了,整个拍卖会显得死气沉沉的。
不过或许是参会宾客第一次接触这种活动的缘故,都显得兴致勃勃的。你举一下牌子我举一下,虽然拍卖的都是些不怎么值钱的小物件,但总拍卖金额也已经五百两往上了。
余诚拿出来的是一套喝红酒的高脚杯,配一个醒酒器,最后被徐肃花了一百三十两银子拍走,成了目前为止单价最高的拍品。
终于轮到朱若薇带来的老山参,一拿出来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段修身,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手中的号牌都快要捏变形了。
“等会儿,我带来的这件拍品,想要参与竞拍,却还需要别的条件。”
“呃?”段修身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要不是说话这人是周王爱女,真想一号牌砸她脑袋上。
“什么条件?”
朱若薇道:“想要拍得此物,需得要拿出一本新颖的曲谱当做添头才行。”
“这仓促之间,让我们去哪里找什么曲谱?”
朱若薇任性起来,才不管这些,她身份尊贵,别人都只敢小声嘟囔,却不敢当面质疑。
余诚还没说话,朱若薇已经等不及的开始点名:“余掌柜的无双阁号称奇珍异品天下无双,不知这里边可有曲谱?”
余诚看了看老山参,这东西他确实想要,可你搞这突然袭击,曲谱从哪变出来?要不我给你现画一张五线谱?
“若是没有曲谱,现奏一曲也是可以。”
余诚咬咬牙,道:“仓促之间,乐器不曾带在身边。不过余某曾蒙奇人传授过口技,能模拟乐器声音,惟妙惟肖。不如我用此口技演奏一曲,如何?”
朱若薇拍手道:“好啊好啊,余掌柜快快施展。”
余诚喊来几个仆人,就在拍卖台上竖起屏风阻隔了众人视线,命刘二牛付应平守在外边防人窥探。
确保无人窥视,余诚拿出手机,心中思考该放首什么曲子出来。
在坐众人中多是人雅士,对于音律就算说不上精通,但是耳力肯定都是能听出来的。余诚的手机外放声音和乐器当场演奏还是有区别的,否则他就找个乐器当幌子,何必还要扯什么口技模仿?
最后余诚选出一首《天龙八音》的古筝曲,点开播放的一瞬间众人大惊,这竟然是口技所出,若不是声音音色与乐器有些差异,他们都要以为是余诚偷摸摸将古筝带进去了。
有好事者上前想要一探究竟,被刘二牛拦住,其余人紧跟而上,刘二牛与付应平两人如何拦得住这许多人,还有不少人是有官身,总不能打吧?
朱若薇看热闹不嫌事大,趁着刘二牛与付应平分身乏术的时候猛的掀开屏风,露出余诚惊愕的脸。而乐曲也随之戛然而止,屏风内除余诚一人端坐,再无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