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昨夜的雨下的格外的大,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某个缩在酒楼里的青衣少年沉默了一整晚,最终还是没敢踏出酒楼一步。
手里的青铜镜好像耗尽了积蓄多年的本源灵气,被一层厚重的铜锈包裹了起来,像是一个没有灵性的凡人器物一样,安静的躺在了顾白水的胸前。
而顾白水自己的身体状态也不容乐观,他的确是没有想到,只是利用青铜镜探查了短短几炷香的时间,就会给自己的身体和识海带来如此恐怖的负荷。
神识干涸,气若游丝,顾白水甚至在椅子上站起身的时候,都身体摇晃的恍惚了好一会儿。
顾白水此时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大病未愈的病人。
脸色苍白如纸,眼窝凹陷黝黑,连走的每一步都有些腿软难支的样子。
所以顾白水也不知道,昨晚洛阳城西的老宅子里到底会发生什么。
他只记住了在自己神识崩散之前,那个蒙面少年在祀堂里找到了一面灵牌,上面刻的是名字是“李年余”。
李年余,就是李十一。
可李十一的灵牌为什么会出现在老叶家的祀堂里?
再后来那个小乞丐又出现在了祀堂的庭院中,而站在她身后的影子,正是那只从大帝禁区里跑出来的红毛怪物。
顾白水坐在窗边的椅子上默默的思索了许久,伸出右手,从一旁的架里拿出了一张干净的宣纸和毛笔砚台。
他把宣纸在桌上平整的铺好,然后用毛笔把“腐朽大帝”、“李十一”、“红毛怪物”和“穿越者”等词都写在了上面。
柔顺的笔尖在宣纸上勾勾画画,最终连接成了一幅奇形怪状的字画。
而青衣少年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看着手里的字画许久,从清晨到正午滴水未进,也没有离开房半步。
他最终推演出了这样一段故事。
——
故事的开始发生在很久以前的洛阳。
一位卸甲归田的老将军带着自己家人,从繁华的长安城搬到了洛阳城外。
老将军在洛阳城外购置了一户大庄园,自己动手开垦农田躬身劳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他很满足洛阳城里平静安宁的生活,整日像一个勤勤恳恳的老农一样,很用心的打理着自己的一亩三分田。
不久后,这对从长安来的夫妇生了一个孩子。
远在长安的太祖给孩子赐了个名字,李年余。
不过后来洛阳城里的人们更习惯叫他另一个名字——李十一。
……
李十一幼年极为聪慧,在什么事情上都很有天赋。琴棋画信手拈来,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难住他一样。
年长些许后,他想要试着修行。
但府里的那个老农告诉他,修行不一定是什么好事,有的时候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也是一件难得的事情。
李十一不明白,于是父子二人在府里的楼顶聊了整整一夜,从泥土之下聊到星空之外,从洛阳聊到了长安。
天空蒙蒙亮的时候,李十一妥协了。
他不再执着于修行之事,而是选择收敛成了一粒尘土,安安稳稳的做一个富家少爷。
从琴棋画到摸鱼抓虾,游手好闲的日子也别有一番乐趣。
只不过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李十一还是会忍不住仰起头,好奇云朵和星空之外的风景。
修行啊,或许也没有他老爹说的那么无聊。
……
洛阳城很清闲,像是一汪不动的潭水一样,很少会泛起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