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白和阿月互相用尽了浑身解数从对方嘴里套话的期间, 薛嘉禾翘首期盼着汴京返回的传,而容决也神神秘秘地忙碌着搜寻什么。
——当然是他放大话要送到薛嘉禾面前久放不衰的昙花。
这等强人所难的要求,哪怕是容决权势滔天,也没那么简单就能轻易达成。
而在解决昙花这个难题之前,他更为意想不到的麻烦提前来了——十日过去,薛嘉禾仍未收到幼帝的回信。
因着那日的争吵后两人颇有些不欢而散的意思,薛嘉禾也没主动去麻烦容决, 只每日照例问一遍赵青有没有收到信,日日得到的都是规规矩矩的“尚未”这一个答案。
可信寄出之前, 容决是确确实实许诺她,十日之内,必能收到汴京的回信。
先前在孙大嫂口中听到的流言仍犹在耳, 薛嘉禾担心幼帝真的染恙,越是拖延时间, 她越是提心吊胆, 怕容决先前信誓旦旦的保证里掺了水分。
——或许, 幼帝真的生病了?连写封回信的力气都没有?
第十三日仍旧从赵青口中得到了同一个“尚未”回答时,薛嘉禾忍不住再度确认地问道,“陛下真的平安无事?”
“夫人放心,不仅陛下龙体安康, 先前那谣言广为传播的背后之人也已经有了线索, 应当很快就能将其揪出捉捕归案。”赵青详尽地道,“若是夫人真的不放心陛下,不如……这便启程回汴京去亲自看一看如何?”
薛嘉禾听前半句时还勉强受到了安抚, 听完后半句忍不住叹了口气。
赵青和赵白虽然长得相似,说话时也都是木着一张脸,但这两人的性格却差得很多。
赵白话不多,赵青一开口就是长篇大论,而且显然和容决同一条心得很,哪怕容决不在,赵青也会明里暗里地试图当个红娘。
“既然这么说,那我再等一等吧,汴京不是说去就去,我快不得,路上恐怕要走十几日才能到。”她摇着头道,“不过信寄出也有十三四日的功夫,快马加鞭的话,人都够来回一趟了……信鸽会不会是迷路了?”
“您多虑了,信鸽受过严格的训练,绝不会走丢的。”赵青立刻替信鸽正名,“或许是陛下政务繁忙,一时没抽出时间给夫人看信和回信,这样一来二去耽搁了几日也是说得过去的。”
这句话听着就有点给幼帝上眼药的意思了,惹得薛嘉禾偏头看了他一眼,心想这小心眼都是跟谁学的?
“或者,夫人也可以去问王爷,”赵青的话还没说完,“想必王爷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好了好了,”薛嘉禾无奈道,“容决又不是集市里卖不出去的隔夜菜,别吆喝了。”
赵白至少还做得隐晦点,赵青简直就是三句话不离容决,听得薛嘉禾都有点头疼。
堂堂摄政王,不要面子的吗?
赵青顿了顿,看样子还想再开口长篇大论一番,但嘴才刚张开就又合了起来,他警觉抬眼看向院墙外,低声道,“她又来了。”
不必明说,薛嘉禾也了然这个“她”指的是谁,甚至还有点庆幸不用再继续听赵青继续高谈阔论下去了。她抿了一口茶,在见到阿月娇小的身形从院外走进来时露出了个和善的笑容,“找赵白的话,他不在此处。”
阿月红了红脸,小声道,“我不是来找赵白的,是……想和贾夫人说说话。”
薛嘉禾扬眉。
事实上这也不是这十几日间阿月第一次来她院中了,只不过前几次都是以赵白为借口,几乎没碰上过容决。
越在旁看着,薛嘉禾越觉得敌国探子这差事不好当,阿月来来回回这么多次,竟总共就碰着容决两回,这可叫她怎么施展美人计?
今日阿月换了个说法,难道是想走她的路子搭上容决?
怕是不太行,薛嘉禾自己这几日都是绕着容决走的,有种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的尴尬。她摆了摆手道,“坐吧。”
阿月低声应了,小跑上来坐到了薛嘉禾对面,战战兢兢地只坐了半个屁股,“谢谢夫人。”
“这有什么好谢的。”薛嘉禾给她倒了水,道,“和赵白怎么样了?想起来从前的事情了吗?”
阿月眼睛一亮,高兴地道,“是!模模糊糊地记起了一些,我从前似乎就是住在这里附近的,因而逃出南蛮的时候或许才误打误撞顺着从前的记忆又走了回来。”
“那就太好了,”薛嘉禾赞叹,“赵白呢?们从前应当也是互相认识的人吧?”
阿月嗯了一声,有些娇羞地低了头,“但我还没记得太清楚,赵白说让我不必着急,慢慢等着就是了,记忆总归会回来的。”
赵青抽了抽嘴角,想不出这温柔的话是出自自家兄长之口。给王爷当挡箭牌真是件苦差事,还好没摊到他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