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香堂是座茶楼,进了二楼的包间,承琪点了一壶茉莉龙珠。
“天冷,喝这茶暖胃。”承琪给玉奴倒了茶,玉奴拿着点心单子看着:“我要红豆糕,还要白糖金桔。”
承琪笑了:“对,这个金桔对你好,润肺。”
玉奴又道:“带衣花生,你多吃点。”
承琪摇头:“我不爱吃花生。”
“不爱吃也得吃,特别要带着那皮吃,补血。”
将单子交给小二,玉奴举杯喝茶:“红豆糕也是,你得多吃。”
他盯着承琪:“你那病从小就有吗?”
承琪叹了口气,眼底浮上一层雾气:“算是我娘留给我的纪念吧。”
看到玉奴眼里有了难过,承琪一笑:“没什么,注意点就成。你是南方人吧?”
玉妨瞟他:“为何这么说?”
“你不喝豆汁,还有听你口音啊,你说山东话和我们京城的话都一个样。南方人听北方话都是一个样的。”
玉奴指着他:“你是打算像查案一样查我吗?”
“我是关心你。”小二端来了茶点,玉奴拿起一个红豆糕放进嘴里咬了一口:“甜。”
承琪也拿了一个吃:“吃甜食能让心情好,但是多了就齁。”
“和感情一样。”玉奴幽幽地说了一句。
承琪盯着他看:“你说我俩吗?”
玉奴白了他一眼,往窗外望去:“你说会有永远不变的感情吗?”
“有啊,我爹和我娘就是。”承琪也望向窗外,玉奴摇头道:“我说的是王大可和窦婉。一个声称还爱着她,哪怕不生孩子也不愿意纳妾。另一个呢?窦婉对王大可呢?”
承琪丢了一颗花生米到嘴里嚼着,蹙起了眉头:“明明有购货的记录,家中却无脂粉和唇脂,而没有记录的香囊反而挂在床头。玉奴,这是不是很奇怪?”
“或许,这个去雪香堂买东西的王窦氏,不是真正的王窦氏。”
“那么那天去买花的王窦氏也不是窦婉。”承琪托着下巴:“只要找到那个买花的女人就真相大白了。”
玉奴道:“怎么找?就凭掌柜和伙计的描述?他们讲的满大街的女人都一个样。”
“那也得找啊。”承琪手指轻敲桌子。
玉奴吃了几颗花生道:“金陵有一种红衣花生,个头挺小,但花生衣特别红,能治你的病,你可以请皇上让金陵知府弄一点给你,每天吃,肯定有好处。”
承琪问他:“你学过医吗?”
玉奴摇头,承琪笑:“不信,你认识桂枝和紫珠草,我问了太医,那个一般人可不知道。不过青楼女子常用。”
“你从小读圣贤,而我呢读的是戏,但谁说戏里面就没有学问了呢?”
承琪忍俊不禁:“好有道理。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这生活中处处皆学问。”
玉奴拿起一个金桔仔细看着:“就是这个理。比如这个金桔吧,它在变成果脯前呢,是个新鲜的果子,人们把它的采下来,拿掉果核,晒干,撒上糖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你说,它到底是果子呢?还是果脯呢?”
承琪一拍桌子:“我明白了。”他起身拉起玉奴:“走,去王大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