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的美食,凌汐池早已垂涎欲滴,思及身边还有人在,便生生克制了一下想要大快朵颐的冲动,向那个青衣公子抱拳笑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那青衣公子笑道:“在下海遥期,敢问姑娘芳名。”
凌汐池面不改色心不跳:“小女子姓白,单名一个汐字。”
随即指着灵歌道:“这位是我的朋友灵歌姑娘。”
青衣公子的目光落在灵歌冷傲的脸上,当即向灵歌一抱拳:“原来是灵灭灵歌,久仰大名,幸会。”
灵歌道:“姓海?”
海遥期道:“正是。”
灵歌哦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海遥期呵呵一笑,扭过头看着她:“果然和传闻中的灵歌姑娘一模一样。”
灵歌没有理他,海遥期也不在意,执起酒壶,逐一为她们斟上了酒之后,端杯敬酒:“相遇即是有缘,在下敬白姑娘和灵歌姑娘一杯。”
凌汐池忙端起酒杯:“应该是我敬你才对。”
灵歌冷眼看着面前的两人,并不喝酒,见凌汐池一口干了,也只是眼波微微一闪,便也没有再管她了。
凌汐池喝了这一杯,实在是觉得不太过瘾,侧头对了海遥期道:“海公子,你会不会觉得这杯子太小了,既然喝酒嘛,就应该大口大口的才对。”
海遥期看着她道:“那依白姑娘看,该当如何。”
凌汐池嘿嘿一笑,喝道:“小二。”
这里本就是烈阳最高级的酒楼,针对的也是烈阳中上流人士,所以在这里用餐的人素质涵养基本上也是极高的,她的这一声叫喊,委实对不起这里的格调,好在那店家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一个店小二轻轻地走了过来,低声道:“姑娘,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凌汐池不想破坏这里的气氛,但心中实在太过压抑,只得不好意思笑道:“麻烦你,我要几只大海碗。”
“海碗?”果不其然,那店小二为难的抓了抓头,看向了灵歌,见灵歌微微的向他点了点头,才道:“好嘞,客官稍等片刻便是。”
海碗是新的,来的时间久了一些,凌汐池知道这里是没有海碗这种东西的,每一只小碗每一只杯子每一只盘子都是精致得要命,哪里来的这种只有市井里面才能出现的海碗,显而易见,这些海碗却是刚刚买回来的。
她伸手将每只大海碗里倒满了酒,海遥期愣了足足有五秒的时间,才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姑娘所谓的海碗,便是这个大碗,我们真要用这个喝酒。”
凌汐池轻笑,看海遥期的言行举止,想必也是家世不凡,想来平时也没有什么机会这样大口喝酒,她伸手端着那满得快要漾出来的酒碗,举向海遥期道:“海公子,既然喝酒便要喝得尽兴,我们都是江湖儿女,便不要拘于礼数,那样倒显得太过小家子气,酒满敬人,我先干为敬。”
海遥期就那样惊讶的看着她将一碗酒一口气喝得一滴不剩,惊叹道:“姑娘果然豪爽过人。”
凌汐池道:“浮生倥偬,有缘萍聚,当浮一大白,今日既相逢于此,我们便不问出身,不问来处,你喝高兴了,我的恩就报了,你看如何?”
海遥期面上讶异之色更甚,似在惊讶于眼前这看似年纪不大的小姑娘竟会如此放旷疏狂,称赞道:“姑娘说得极是。”
说罢他也将手中酒一饮而尽,他身后的一名随从连忙上前一步,低声道:“少主,我们晚上还有要事需要处理。”
海遥期抬手阻止,道:“我自有分寸,你们不必担心。”
他的声音虽轻,却不容违抗,那随从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站回了原位,一动不动,笔直得就像一个雕塑。
一杯接一杯的下肚,头脑开始发热,凌汐池举着一碗酒站了起来,晃着酒碗道:“你们觉得这样喝酒是不是有些单调了一些。”
海遥期神清气爽的看着她:“白姑娘又有什么好的提议。”
“呵呵!”凌汐池傻笑两声,一碗酒直接下肚,将酒碗放在桌子上:“我们来划拳吧。”
海遥期点了点头,赞同道:“这倒是个好主意。”
说做便做,凌汐池嚯的站起身来,挽着袖子,一脚踩在锦凳上:“谁先来,输的罚酒。”
她没想到海遥期看起来斯斯,家教甚严的,竟真的会同意跟着她一起疯,她能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也会胆大至此,换作平时,她也不太干得出这样的事,可此刻她心中实在憋闷,大喝一场无疑是最好的发泄方式。
至此以后的几个月,烈阳城的大街小巷都在盛传,在烈阳最顶级最豪华的酒楼里,一个女子公然跟一个男子在里面猜拳喝酒,不计形象也就罢了,到最后还喝得酩酊大醉,不少小媳妇或是未出嫁的姑娘听到后都会骂一声:光天化日之下跟男人一起喝酒,真是伤风败俗不要脸。
不知不觉天黑了下来,眼见喝得差不多了,海遥期歉意的向她一抱拳,道:“白姑娘,天色不早了,在下先告辞了,后会有期。”
“没关系,没关系。”凌汐池努力睁着迷蒙的醉眼,向海遥期挥了挥手:“你走吧,俗话说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咱们有机会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