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回过神,眼里闪过泪花,坚定地回答道:“叔叔放心,我会努力的,等我长大些,一定好好报答你们。”
三个大人都欣慰地笑了,芽芽不知道大家在笑什么,也跟着笑起来。
那孩子这时候才终于分出心神注意到芽芽。
看到芽芽,他先是一愣,似是没想到这个奶娃娃如此好看。
当芽芽对着他露出大大的笑容时,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把头微微转到一边,不过片刻,又假装没事把头转回去。
颜卿墨发现小孩有些害羞,他笑了笑没出声。
这时,季渊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们要回去了,你就先在药堂住着,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我们有空会再来看你的。”
说完,在荷包里掏出十两银子给孙大夫,“这是这孩子往后的生活费,等他以后真的能靠自己双手挣钱的时候,再让他自己养活自己。”
孙大夫本想拒绝,但季渊接下来的话让他打消了念头。
“你也不要忙着拒绝,我给一些银钱,往后有人问起,你也有由头让孩子能名正言顺地呆在药堂,对你和孩子都好。”
颜卿墨也劝道:“对啊,孙大夫,本来这件事跟你没多大关系的,往后还要麻烦你看顾,我们给点钱也是应该的。”
“哎,好吧好吧,我收下就是了,这娃娃我也挺喜欢的,你们放心就是,我会照看好他的。”孙大夫无奈,只好收下。
“那好,我们就先走了。”季渊做出最后的告别。
小孩有些不舍,季渊是救他的人,对于季渊,他会生出一些雏鸟之情,不过他很懂事,只是重重地点头,对季渊一家做出告别的手势。
颜卿墨这时也抱着芽芽准备出房门,走在前面的季渊半只脚都迈出了门槛,又转过头对小孩说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可以喊出你的姓名。”
小孩脆生生地回答道:“我叫沈君安,望君安好的君安。”
季渊爽朗一笑,“君安,好名字,叔叔记住了,再见。”说完跟沈君安摆摆手,等颜卿墨走上前来,牵着他就踏出了房门。
沈君安望着三人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直到孙大夫凑到他面前,将他吓了一跳。
“哈哈,人都走远了,别看了,要看你也只能看我这个老头子咯。”孙大夫欠欠地道。
孙大夫也算沈君安的恩人,所以他对孙大夫也很尊敬。
虽然他还有些虚弱,但还是在床上对孙大夫作了一个揖,“孙大夫,谢谢您肯帮助我,您放心,等我伤好一些,您只管使唤我干活,我会好好做事,决不让您为难。”
孙大夫对他此举很赞赏,抚须说道:“放心,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做事,你现在首要任务是养好身体,不然到时候可别喊累。”
沈君安听完乖乖地在床上躺好,没过多久就睡了过去。
孙大夫听着他均匀平稳的呼吸声,将房间门关好出去了。
季渊三人到家时,天刚好擦黑,将牛车停放在后院,季渊就开始忙起来。
芽芽早在牛车上就饿了,到家就开始缠着季渊要吃的。
季渊赶紧去灶房生火,先给他蒸了一碗蒸蛋,这是当下最适合又最不费时的食物了。
还不到一炷香时间,蒸蛋就好了,颜卿墨提出他来喂芽芽,季渊则继续去灶房做晚餐。
吃饱喝足的小家伙开始打呼噜,玩了一下午,精力也耗得差不多,季渊晚饭都还没做好,他就已经躺在颜卿墨怀里睡得香甜了。
晚上,季渊和颜卿墨并排躺在床上,中间当然还夹着一个超大的电灯泡。
芽芽侧着身子,双手握在胸前,屁股对着季渊,在夫夫俩中间睡得无比安心,嘴巴时不时咂吧两下,不知道是不是又梦见好吃的了。
身下的土炕烧得暖暖的,在夜色中,两人谈论着下午发生的事情。
“那个孩子命运真是坎坷,一家人就他一个活下来,从他的谈吐和处事可以推测出,他以前的家庭条件应该不错,而且从他名字来看,他父母应该很爱他,真是可惜了。”
颜卿墨感叹着,随后又通过那小孩的遭遇想到了自己,心里有些难过。
季渊听出了他声音里的落寞,状似在鼓励那孩子,实则是在安慰颜卿墨。
“卿墨,人的一生都有自己既定的命运轨迹,虽然会经历一些苦难,但你怎么知道,在失去一些东西的同时,未来不会加倍补偿给你呢?所以,我们要做到的便是向前看。”
“向后是我们已经经历过的事情,我们没必要再耗费心神去纠结,去消耗自己,向前是未知的,需要我们去探索,说不定等待我们的就是更绚丽的风景呢。”
“所以,卿墨,你愿意和我一起去探索未来的风景吗?”季渊的声音充满了蛊惑,颜卿墨觉得自己好似要沉沦下去了。
他醍醐灌顶道:“嗯,我当然愿意,而且你说得对,人都应该向前看,以往的东西可以去怀念,但不能一直沉溺其中,不然一辈子走不出来,辜负的只会是亲人和自己。”
“是的,所以你也要好好爱自己,这样我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地为你和芽芽创造更好的生活。”
两人就在这样一场对人生哲理的讨论下沉沉地睡过去。
大地又裹上一层白霜,天气也一天比一天冷。
不知道是不是颜卿墨的错觉,他总觉得今年好像要比前两年冷了许多。
“你有没有发现今年好像特别冷?”颜卿墨皱起眉头问道。
季渊也有些凝重,“今年冬天的气候确实跟往常有些不一样。”
怕让颜卿墨烦忧,他又补充道:“不过你也不要担心,就是稍微冷了些而已,我们少出点门就行,反正柴和炭火准备得充足,肯定不会让你们父子俩冻着。”
“我倒不是担心冬天冷,而是怕天气异常,会影响明年的春耕,农民都是靠天气吃饭,这要是收成出了问题,很容易发生乱子,那时候想过安生日子怕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