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喜忙执起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茶,喝上几口后,诧异地问道:“齁甜齁甜的,红杉你放了多少糖?”
红杉不以为意,撇撇嘴,“也就三四匙吧。”
云喜大惊,作无奈状,“你掌银针可以,但掌勺的事还是我来罢。”
听得云喜的话语,红杉眼巴巴地看着她,“要不你教我做菜。”
云喜点头,轻轻一笑,“我也只会家常便菜,你在一旁看着。”
红杉其实庆幸云喜过来救她一回,她自幼在府上只会弄各种奇毒丹药,让她掌勺做菜,堪堪有些为难,适才还夸下海口,要给云喜做一道菜,没曾想自己压根不是进灶房的料,她还是乖乖研制丹药便可。
云喜做了少爷们吃的饭菜,也做了几位船夫下人的菜。
她先让红杉把下人的菜端到外面,自己则把另外的四盘菜放在木托上,拿出去。
待布施好饭菜之后,去三个雅间里唤各位爷出来用膳。
谢卿雪刚要坐下,抬眸看向云喜、红杉和招南,“你们三个也过来一起用膳。”
得了批准,云喜进灶房多拿三对碗筷,一出来便看见红杉和招南已落座,还有一个空位便是谢如晦的身旁。
她顿了顿,抬脚走过去,坐了下来。
许是本能的反应,云喜用公筷夹了谢如晦爱吃的菜,放在一个小碟子上,默默地放在他的碗前。
自己则拿起箸子夹离自己最近的一盘清汤水冬芥。
谢如晦见她只吃青菜,并未夹其他的荤菜,径直把小碟子上的肉推到她面前,淡淡道:“我不爱吃。”
云喜一脸苦色,这荤菜他竟然不爱吃,奇了怪,便说:“奴婢这就去给世子爷弄新的。”
谢如晦道:“不用,我近来吃荤菜多了,想转一转口味,吃些清淡的。”
云喜怔怔的,“竟然是这样,那这几日奴婢给世子爷只做素菜。”
谢如晦:“……”
此言一出,圆桌上的人但笑不语。
只有云喜还一脸懵懵的状态,一边吃着碗里的菜,一边夹小碟子的肉吃,直到用膳结束,在灶房洗碗时。
她才觉着方才谢如晦那般举动。
分明就是见她只吃素菜,不吃荤菜才会这样。
一时半会,心底竟然有一种不可名状的酥麻悄悄袭来。
待她洗完碗筷之后,踏着月色行至谢如晦的房间。
谢如晦有个习惯,喜欢在房间里安静凝神的熏香。
此番出门,云喜特地带多了一些,方便给他用和另外两位爷用。
她行至房内,撩开帷幔,走到金属质的香炉旁,用火折子轻轻点香体,不一会儿,浅白的薄烟袅袅升起,在烛光摇曳的火烛台旁,散发着淡淡的清幽之香。
而谢如晦则穿着淡白中衣,慵懒地倚在软塌上,聚精会神地看手中的兵。
云喜转过身,看见他这般衣襟低开,露出壁垒分明,线条流畅的肌肉模样,耳廓泛红,兀自低着头行至软塌旁边的案台上,用银簪挑了挑垂着脑袋的灯芯。
谢如晦在她走过来的那一刻,便已无心看,他的目光紧紧锁在她的身上,淡淡说道:“红杉说你吃了吐,吐了吃,胃里难受。今晚见你吃的也不多,放宽心,慢慢会好起来的。”
云喜微微怔了怔,他竟然对自己如此关心。
“谢世子爷关心,奴婢若不赶快好起来,心里也过意不去。”云喜淡淡回应。
谢如晦见她恬静如兰的模样,欣慰一笑,“很好,本该如此。斯人已逝,常常陷入过往,只会让自己痛苦不已,我也不想带着一副空有皮肉没有灵魂的躯壳出远门。”
听得到那男人像关心又不像关心的语气,云喜皱了皱眉,“世子爷的教诲,奴婢谨记在心。”
谢如晦放下兵,狭长的凤眸中闪过一抹精光,鹅黄的烛光下,照得云喜的身形越发温柔,喉结滚动,遂笑笑道:“你过来。”
云喜抬起头看着谢如晦,眉间凝着一抹淡淡的疑惑,“世子爷……是要干什么呢?”
她跟他的关系,暧昧不明。
虽未强要于她,但她还是心有芥蒂。
谢如晦沉下声,道:“莫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云喜与他对视,片刻挪动身子走到他身前,不曾想被他大手一揽,直直跌入他的怀中,男人身上那股淡淡的薄荷味道萦绕鼻尖,直蹿脑门,清醒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