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化淳的奏疏再次落入他的眼中,一個字眼在他的脑海里面不断的晃动。
东林党。
对于崇祯而言,自他登临大位,便把破局的着力点定在了阉党魏忠贤的头上。
既然将阉党定义为“奸邪”,那阉党对立面的东林党自然就是“正派”。
可以说如今的东林党,正是他的默许和扶持造成的。
问题是……东林党真的有这么强?
崇祯不由的摇了摇头,
让温体仁当首辅,也是崇祯平衡东林党的的一步棋。
可另一方面,他心里也在嘀咕,东林党到底有多大的能量,竟然让曹化淳往宫里递奏疏?
“王承恩,将今日的奏疏拿过来。”
崇祯将朝中的“吴中”地区朝臣的奏疏全给挑了出来。
果然,他奏疏之中几乎都在给钱谦益求情。
直言钱谦益已经罢官回乡,无权无势,不可能把持朝政,操生杀大权,更不可能为祸乡里。
其中还有一封是前首辅冯铨的奏疏,
他提到张汉儒没有功名在身,决计没有胆量和钱谦益叫板,他的背后有后台,只要将此人抓起来,严加审问,一定会真相大白。
看到最后,崇祯眼眸缩了一下,因为他看见了钱谦益自己的奏疏,为自己辩护。
将张汉儒被人收买,将自己诬陷入狱的蛛丝马迹全写在了奏疏上。
目标直指温体仁。
崇祯看着脑门上的青筋暴起,连续喘了几口大气,才忍住,“再等等,朕就相信他,再等等……”
……
温体仁这边,
他听着管家和自己说的,今日来拜访的人员名字,不由的摇了摇头,“不见,其余人等一概不见。”
温体仁喝了一口小酒,摇着头陶醉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恣意放肆。”
谦谨自律,乃是他在皇帝面前一概的人设,想要将钱谦益等人给按死,这一点必须保持好。
管家突然想到了什么,“老爷,有一件事儿,这几日在京的张汉儒收了钱之后,突然间消失了。”
温体仁眉头紧皱,“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
张汉儒正是温体仁的陷害案的原告,常熟县衙门的师爷,精通诉状。
正是他写的御状,给钱谦益开列58条罪状,才使得钱谦益锒铛入狱。
“昨日早间,我还让人给他送米和粮油,今日下午再去已经人去楼空。”
温体仁将酒杯放下,“将这个人给找到,哪怕是尸体,这个人很重要。”
“是,老爷。还有一件事儿,曹化淳掺和进来了,他给陛下递了一封奏疏,为钱谦益求情。”
温体仁猛地站了起来,“曹化淳怎么参与进来了?与他何干?”
“不行。”温体仁让人将酒撤下,“这样下去钱谦益的事件恐怕有反复,你这样,让陈履谦捏造一个钱谦益的污名帖子出来,找个人出来自首,就说钱谦益拿了四万两托曹化淳从中周旋。”
陈履谦正是温体仁的人,同样的也是常熟父母官,张汉儒正是在他的唆使下,才敢诬告钱谦益。
……
而此时,东厂西侧不远处的一个房子的地下室内,有一个浑身血淋淋的人被绑在木架上。
“说不说?不说的话,继续给我打!”
“大人,别打了,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