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王两家的事情平息并不代表着新旧两派平息,新政只要还在继续推行,风波便难平息。
不出舒绾的预料,太子册封大礼后,中宫加上六宫妃嫔还有他们背后的世家大族都无法坐得稳了,或者说他们变得焦躁起来。
“娘子,未央宫请您去……”,婢女昼暖说话不畅快,“说是今晚中秋宴乐,请您去同乐。”
陛下这会儿设宴群臣赏月,俞铮是为了逃避每年中秋节宫中惯例的团圆宴,他不想以帝后的名义与卓温娇同宴,所以早起给太后请过安后就一直推脱公务在身。
以往未央宫不敢来请舒绾,因为知道她是不肯给面子的,为了不损自己的威仪,卓温娇从不轻易发难。
今日她们是胸有成竹?还是因为坐不住?
舒绾不想猜的很透,而且她决定去赴宴,对镜打扮一番后就吩咐昼暖备车舆。
“娘子,奴婢令人去陛下那里?”
“不必”舒绾起身后有些显怀,如今她也七个多月了,孕妇怕热,所以即使天气凉爽下来,她也穿着纱衣,只天晚起风后在外披件素帛而已。
正红色石榴裙,金凤织锦披帛,牡丹锦簇的玉牌鞋,舒绾挺着肚子来到未央宫时,所有人都盯着她看,尤其是她头上金凤衔东珠的步摇,每随着她的动作荡悠一下,似乎就击碎一层贵妃与皇后间的壁垒。
正红、金凤、牡丹、东珠,每一样每一件,这个女人都在显现她从未收敛起来的野心。
卓温娇最爱南珠,她觉得较起北方进奉的古朴大气的东珠,南珠更秀气莹润些,可舒绾用的东珠规格只有皇后才配拥有,放在别的妃嫔身上是要被严厉训斥的。
在冷眼和夹杂着愤怒的打量中,她没有任何拜礼就落座了。
“元贵妃金凤牡丹加身,还有如此品相的东珠,逾制了吧”,谨妃冷言冷语,却也没有咄咄逼人。
“天子嫡妻,何来逾制一说?”
“天子正妻坐在那”,顺妃厉声。
“她是太后所封,不是陛下”,舒绾淡然的回答,她月份大了,说话声音有些虚弱。
“本宫是皇后,天子正妻,元贵妃自重”,卓温娇凝视着舒绾语气冷淡。
“今晚是要论出一个嫡庶正偏吗?”
她们在后宫就能议的出来,哪还用纠缠这么久。
舒绾侧过头饮了些水,撂了杯盏与卓后对视,“你有没有后悔过退婚?如果当日卓家没有判断失误,你今日就是真正的皇后,也不会有我。”
众人面前卓温娇脸上挂不住,但她只是微动了下嘴角,并未失态。
“卓家觉得安王失势,怕在朔州永远回不来,想他气数已尽,宁肯把你许给七王爷做侧妃,赌你成为帝王之妾后会有些手段诞下储君。”
舒绾神色带有轻蔑之意,“你说我怎么承认你是正妻呢,一个女儿嫁给两家,你是不承认七王爷的婚事还是不承认四王爷的婚事呢?”
“放肆!”恭嫔试图替哑言的卓后出头,压一压舒绾的气焰。
“解氏放肆!不过是一个嫔位,怎敢以下犯上”,昼暖厉色怼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