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曲常青的名字从陈铸口里说出来时,石承三人的心中都是颇为意外。
吴能想要说什么,但是被石承的眼神给制止了。
陈铸解释道:“是这样的,我平日里一向独来独往,因此能说上话的朋友并不算多,常青就是其中的一个。那日观武大会上发生的事情让我感到很是疑惑,所以打算向认识的朋友了解一下来龙去脉,正好常青在场,再加上他的消息很广,我就当场问了问他。”
“原来如此。”石承嘴上说道,心里却在琢磨着陈铸话中的一处重点,“消息很广……”
众人边走边聊,石承也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陈长老方才提到曲长老消息很广……可是据石某所知,曲长老早已从贵国刑察院离职,现在在西漠武院担任教职,已经不可能做到如往日那般消息灵通了吧?”
“哦,石兄弟有所不知,常青一向人缘极好,在刑察院中朋友一抓一大把,和我这样的孤家寡人可不是一码事。”陈铸用带着自嘲语气的声音笑道:“甚至听说他在内卫那边都有朋友,因此就算已经离职了,消息比我灵通一些也不是什么奇事。”
陈铸这一番话说来轻松,石承心中却是听得有些心惊,他还记得上次在望云楼门口,赵平在离开前对他说的那番话。
“石承,小心曲师兄。”
如果那个曲常青真有什么问题,那么对于魃族来说想要了解西漠官府的内部事务恐怕并不见得就有多困难。想到这里,石承的脸色也严峻了起来。
想到这里,石承心中又不禁泄了气,他发现自己拿曲常青确实也没有什么办法,在没有实锤的证据之前,还是只能期待赵平那里的进展。
陈铸察觉到了石承表情上的细微变化,问道:“石兄弟,可是有什么不妥?”
“哦,没什么。”石承心中对陈铸还是有些警惕,再加上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曲常青和魃族有勾连,因此倒也没把心中的想法给讲出来,“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以曲长老那样的人缘,他在刑察院里定能有一番大作为,为何却选择离职后去武院那里授徒。”
“我也问过他相似的问题,他只是回答说觉得太累了。”陈铸的眼中也带着疑惑的情绪,“唉,其实早在他进刑察院之前,我就觉得他似乎是变了个人一般,虽然表面上还是笑呵呵的。”
“变了个人?”
陈铸点点头,回忆道:“很久以前就觉得他似乎变了,大概是什么时候来着……对了,好像是七年前一次平叛回来后就开始这样了,那个时候常青他还在军队里面。”
石承默默地记下了这一点。
一行人在说话间已经穿过了长廊,来到了一间典雅的厅堂里。
厅堂并不算大,但是石承和铁面一走进门就愣在了原地,吴能则是有些吃惊地小声叫道:“好漂亮的女孩!”
一个西陆人长相的高挑女孩宛若精灵一般俏生生地立在一方木桌的后面。女孩看上去才十八、九岁的样子,但是在前面引路的许锦成对她的态度却极为恭敬。
“信使大人,这位是疾羽寨的典籍院掌院长老陈铸,已经在本阁预约好了的。”许锦成一边说着,一边微微地弯了弯腰。
女孩有些不满地说道:“都说了多少次了,叫我洛颖姐就行了,又不是第一次来你们西漠分阁主持拍卖会,干嘛还那么拘束,一口一个信使大人的,都把我叫老了。”
女孩的官话说得不算特别熟练,但因为她的声音很好听,所以在众人听来倒是有一种很独特的可爱感。
在向许锦成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后,她微笑着看向陈铸,很有礼貌地说道:“您的预约函、资产证明和宗门荐我们都已经收到了,现在只需要您和您的随从们出示路引、马票或宗门腰牌就可以入场。您是独自一人前来,因此可携带的随从人数不得超过四人,而且您的随从无权参与到拍卖当中。”
和路引一样,所谓的马票,就是东陆很多国家臣民们的身份证明。马票源于弥云国,其国内律法规定男女成年后方可骑马出行。在完成官府的骑术考核后,成年的弥云国子民在自己的成年礼上会得到一张刻有自己姓名生辰以及籍贯的木牌,木牌由官府印发,以证明持牌者可以骑马上路。随着时间的推移,马票便渐渐地跳出了原有功能的局限,成为了一个人身份上的凭证,通过官府的骑术考核也变成了很多寒月国家民众成年后必须要做的一件事情。
当然,每个人面临的具体情况不同,一些由于各种原因没有考取马票的人便以路引作为身份凭证。在缺少马匹的寒月国家内,民众以路引为身份凭证的较多;在有充足马匹的国家里,民众以马票作为身份凭证的较多。
看着洛颖滔滔不绝的样子,吴能不由得咂了咂嘴,小声嘀咕道:“怪不得这么小的年纪就喜欢让别人叫自己姐姐,还真是跟个小大人一样。”
话刚一出口,洛颖那一对如水般的美眸就向吴能这里望了过来。她似笑非笑地说道:“小弟弟,背后说别人坏话可不好哦。”
“你,你怎么听到的?”吴能不由打了个哆嗦。
洛颖笑了笑,用好奇的眼光看了看铁面脸上的面具后,对众人说道:“拍卖会快要开始了,请各位出示身份凭证后入场吧。”
众人一一向洛颖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证明,在看到石承的牒时,她吃惊地看着石承那易容过的脸问道:“你是契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