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灵姿做梦都没想到涨薪俸这件事来得这么快,少卿大人还说了,破案的赏赐另算。
她躺在床上扒着手指也算不出来往后的一年能赚多少钱。
赏赐都是肉吗?还是能要点别的?比如笔墨纸砚,易明能用得上,对了,不如要活鸡活鸭,院子的角落还可以辟出一块搭个鸡窝,养几只鸡,易明正在长身体,日后每天的鸡蛋便有着落了,若是再能孵一窝小鸡,长大了拿去卖,或者继续下蛋……
初灵姿越想越美,仿佛一夜暴富就在眼前了。
要努力破案,多赚赏赐,让爹能轻松些,弟弟能安心念,她越想越兴奋,翻来覆去不知道折腾到什么时候才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初灵姿带着初沐安凌晨便起床做好的药膳去了大理寺。
每人一份,每份都贴心地贴上了标签,写着名字,一天吃几次,怎么吃,俨然是一副带着医嘱的药方。
陆闻渊挑出一袋,打开油布包,泡了一壶橘子冬花茶,还没到吃橘子的节令,是晒干用来入药的橘子,他闻了闻,橘香犹在。
悠哉地抿了一口,味道不错,一杯下肚,又倒了一杯,还没喝,被大理寺卿程帆悬叫了过去。
小厮拽他走得急,手中的茶盏都未放下,一齐被带到了程帆悬面前。
程帆悬撇了眼他手中的茶盏,道:“昨儿圣上问起了朱侍郎的案子,问到该怎么判……”
陆闻渊神色不动,偏头向外看了眼,接道:“朱大人爱女心切,情有可原,可法不容情,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能越了律法。”
程帆悬赞许地点点头:“圣上有意轻判,我亦是如此对圣上说。”
陆闻渊:“圣上下了定夺?”
程帆悬:“还未,圣上怕也是左右为难,重判怕朝中有官员不满,轻判怕民间有百姓不服,而且事关永宁伯爵府,且再等等看吧——你手里那是什么?”
程帆悬盯着茶盏看了半晌,终于忍不住问道。
陆闻渊低头一看,才发现茶盏还捏在手中,答道:“橘子冬花茶,程叔要不要尝尝?”
程帆悬早闻到了一股清香,伸手接道:“你不是一向不耐烦喝这些东西?”
陆闻渊常常连茶都懒得泡,渴了就喝白水,若是办案需要熬夜,那便是一杯酽茶便打发了。
陆闻渊搓了搓下巴:“咱们后院有个杂役叫初火次,上次那桩杀人割头案,他立了大功,凶手是他发现的,追凶手时还受了伤,我看他机灵,对案子敏感,想法多,便收了他做随身吏,这回朱侍郎的案子,也是他锁定了朱大人是杀害芙蓉的凶手,更是为找到朱慈惠提供了重要想法,他爹会医术,开了个食疗馆专做药膳,昨日孟河几个闹着去凑热闹,我就跟着一块去了,这茶便是他爹替我把脉后开的……清……清火去燥的……”
程帆悬险些将刚喝进口的茶喷出来,他笑着看陆闻渊:“清火好,哈哈哈哈,清火好,你确实需要,看来这个吏的爹医术不错啊。”
陆闻渊:“……”我不就是年纪大没媳妇嘛,你们一个两个要不要笑得这么明显。
程帆悬又抿了一口:“嗯,这茶不错,回头带我也去看看。”
陆闻渊:您又不燥不热,哪就能尝出来这茶不错了。
回到厅堂,陆闻渊越想越觉得初灵姿这把算盘打得够精明,有了大理寺众人为他们家食疗馆做背,现在连寺卿都有意尝试,一传十十传百,以后怕是各路达官贵人都将是他们家的座上客了,赚个盆满钵满怕是指日可待,亏他还想着给她涨薪俸,她还看得上那点子薪俸吗?
初灵姿正埋着头整理今日的卷宗,突然鼻子发痒,连打了两个喷嚏,然后感受到一道不太友善的目光,从一堆纸张中抬起头,正对上陆闻渊的,她疑惑地歪了歪头。
两人大眼瞪小眼之际,于知乐敲了敲门。
“老大。”他站在门口,面色凝重。
陆闻渊见状皱起眉头:“何事?”
于知乐:“朱大小姐昨晚自缢了。”
“什么?”初灵姿没控制住叫出了声,“那她……”
“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没了。”
陆闻渊紧了紧牙关:“知道了……等下,朱侍郎那边……”
于知乐一顿,捏了捏鼻梁,轻叹道:“朱大人知道了消息,在狱中以头撞墙,气绝身亡。”
初灵姿倒吸了口凉气,朱念林也没了。
陆闻渊沉默了半晌,转头看向她:“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