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都会看到父亲留给我的伤疤,那么,我真的可能忘记吗?”越华浓怒吼,在场所有人都可以感觉他的痛苦与伤悲,如果是他们,或许做的事情也不会比他还要好。
“复国,或许曾经只是一个目标,可是现在,却变成了我们一脉的诅咒,让我们每个人都刻着心里,一时都不能忘记。”就像父亲留给他的伤疤,可是这些,何尝不是爷爷曾经留给父亲的,这一道道的疤痕,这些象征他们南越王室的图腾,就是告诉自己,他的诞生,就是为了延续复国的梦想。
“那么,那天的那些傀儡,是不是活人?”江陵反问。如果真的是活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是如果是傀儡,为什么和活人一样?
“是活人,但也不是活人,没有身份,没有六感的,怎么算是活人?”越华浓已经有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模样,把他所隐藏的一切都交代了出来。
“你...”
“我知道,今天我非死不可的。”
越华浓来到了这里受审,就知道自己今天不死,事情交代不过去。
他拿出小刀,对准自己的心脏,用尽所有的力气猛地一刺,瞬间,小刀的刀刃直直插入了心脏,只留下了刀把的位置,鲜血溢出,可是下一秒,他并没有露出痛苦的表情,甚至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他捅完了自己后,居然又拔了出来。
“我死后,复国的梦想也随即结束,或许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从不可实现的梦里面苏醒过来。”
此时此刻,他的表情居然是释然,只见他转向流星的那个方向。
“很抱歉,流星,我曾经说过,希望和你一起去看桃花,可是就连这个,我都没有办法实现了。”
越华浓见到流星的时候,真的是喜欢他的,当时他们去了桃花树下,他真的有一刹那,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那一刻,他不再是需要复国的越华氏,只是祭月族的越华浓,一个平凡生活的巫医。
“流星,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美好。”江陵打断了他的记忆。
在他看来,越华浓的事情,确实很遗憾,那样子的伤,就算是普通人都很难承受,更别说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居然要承受这样,痊愈几乎要几年的时间,天天看着自己的伤痕,想要让他忘记复国,确实很难。
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终于一天是需要还回去的。
“而且,是因为我们来了,才让他有了想要复国的野心,他们虽然是无意,却也是间接让越华浓犯错。”江陵说。
以前他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祭月族的先祖要在这里设下结界,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了防止他们离开东岳吗?可是现在,他想的有点不同了。
为什么他们会不让他们离开,或许就是他们早就知道他们的野心,复国无望,这个信念就会留在他们的心里化为恶魔,或许是因为这样,他们才结下了结界,知道是普通人的他们,是怎么也没有办法离开的,让他们平平安安在东岳生活,只是他们的到来,让越华浓知道,修仙者的能力,原来,他们是可以进入东岳,原来,有了力量,他们是可以离开东岳。
“墓室已经在这里百年,为什么除了越华浓之外,没有人进去,是因为他们的先祖设下结界,他们只是一群普通人,纵然有了不死鸟作为挂在驴脖子上的胡萝卜,他们也没有力量可以闯入。”所以他们只能安分守己。
“结界,是困在了他们,可同时保护了他们,祭月族在东岳百年,这里,也是他们最好的藏身之所。”
“对了,江陵,为什么你不知道五彩石原来不止祭月族才有?”流星想了想,不满地说,就算现在得到了一块五彩石,自己也高兴不到哪里去,就是因为他,才害自己在东岳这里待了怎么久,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用得着一直吃烤鱼烤兔子?需要幕天席地似的吗?还有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舒舒服服地洗澡了。
???
我怎么知道?
我一直以为五彩石是保护东岳的,守护东岳生灵的力量,哪里知道原来东岳山精也有一块。
“哪个,你就别瞎忧郁了,明天我们就要启程,如果你要看桃花就赶紧看,对了,我要烤鱼,你要吃吗?”作为狩猎小能手的江陵,今天又钓了几条鱼。
可是现在的流星,只要一想到了烤鱼,那鱼腥味就仿佛充斥鼻腔,让她都忍不住作呕起来,连续吃了十天,还是早中晚各一条,每一次都是同样的做法,同样的味道,想起了都想吐。
“你不是仙尊吗?为什么要吃东西啊,辟谷不好吗?”
怎么仙人不是都餐风饮露,不食五谷的吗?为什么江陵就这么接地气?
“你不吃,那我去吃了。”嗯,今天烤鱼就多吃一条吧。
说完,还不等流星答应,转身离开,只留下她一个人面对眼前一片的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