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时偷偷喜欢你的我,在你眼里从来没有奇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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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的后两天,骆千珩都没有理魏建明,对方主动道歉他也只是轻轻扫他一眼。
魏建明深感无辜:“我也是一番好心,就是想让你危急时刻保护好姐姐,或者看到它冷静一下自己,又没怂恿你……不然我去和姐姐解释。”
“我还特地选的这个尺寸,想着姐姐一看便知道你童叟无欺,定会对你有所期待,你真的是辜负了我的一片好心。”魏建明长叹一口气,却见阮语神情自然,并没有因为这个插曲生骆千珩的气,于是又变得嬉皮笑脸起来。
回程的时候魏建明提议坐高铁到南城,他老爹担心他坐绿皮身体吃不消,特地开车去南城接。
高铁二等座票价比绿皮车硬卧贵不太多,奶奶也没有坐过,阮语和骆千珩都没有异议。
重生前,阮语坐过许多回高铁,宁杭周边的城市,她基本上每周都有差要出。有时候和赵虔一起,有时候只带上助理青青,像沪城这种近的城市她基本当天往返,私心里早就对中国的高铁发展佩服得不行。
可奶奶确实头一回见,坐在靠窗的位置精神满满,竟然一点都不困。
阮语靠在奶奶肩头熟睡,高铁上冷气打得足,奶奶忧心阮语睡着了冷,一个眼神看过去,骆千珩从包里拿了件他的衬衫给她盖上,趁她睡熟,用骆远方给他买的新手机给阮语拍了两张照片。
而后,这张照片作为骆千珩的聊天背景图,和照片里的女孩一样,成为他的专属。
骆千珩没有等到高考成绩出来,和阮语一起踏上去宁杭的火车,奶奶和骆远方都心知他是个有主意的孩子,只叮嘱在他外面照顾好自己,算是把人交到阮语手里。
没人看出来阮语和骆千珩之间关系的变化,因为从小就走得近,奶奶在目送他们上出租车的时候,还一口一个“在宁杭要听小雨姐的话”,生怕他初入社会打个暑假工都被骗。
骆千珩的暑假工,阮语吸取上一世的教训,特地避开重生前的那家西餐厅。尽管那家店的经理是阮语常带家教的学生家长,两个人关系很好,但只要一想起骆千珩的那场意外,阮语总是一棒子打死地去避开从前的一切。
甚至,避开邓绍安。
所以一向和室友关系一般的阮语,第一次主动开口向室友周欣彤求助。
周欣彤是宿舍里唯一的本地人,在宁杭多少有些人脉,阮语托她给骆千珩找一份包吃包住的临时工工作,最好是一对一的家教。结果对方态度非但不冷漠,还仅用两天时间,就给她找到了一家符合条件的。
周欣彤说自己有个邻居,家里条件十分不错,女儿马上就要升高三,学习成绩一团糟,一般的补习班可想效果不大,她那个溺爱她的爹正在找那种可以住家、每天连上八节课的家教老师。
阮语回到宿舍,把行李放下,就跟着周欣彤一块儿打车去那位丁老板家里。
丁仁在宁杭做进出口贸易,因为妻子早逝,对唯一的女儿宠溺到极致,虽平时业务繁忙无暇顾及女儿,但给到丁在昔的物质条件却是旁人艳羡不已的程度。
但人都是这样,金钱方面富足,缺乏的就是精神需求,丁在昔一直沉迷追星和看小说,对学习半点提不起兴趣,即将高三,期末考试成绩却三门不及格,连浙江省普通本科线尚且达不到,丁仁事到如今才开始发愁。
他们来的时间不巧,丁仁和女儿都不在家,由管家接待他们进屋,拿来一早就准备好的试题给骆千珩,和蔼道:“先生说过了,如果周小姐这位朋友真的是宁杭大学的水平,想必难不倒他。”
骆千珩安静坐在丁在昔的桌前做卷子,看见她架上一堆韩国男团的周边,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其中有个男星十分面熟,但思考片刻没想起来是谁,于是继续埋头做卷子。
经管家批改,骆千珩的确获得高分成绩,当天便被留在丁家,阮语了却一桩心事,和周欣彤回校的路上浑身轻松,提议请她和另一名室友一起去吃火锅。
周欣彤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阮语这个邻居弟弟,自来熟一般,提议:“刚才管家不是说丁老板他们在外地,回来估计是深夜了,你要么打个电话把你弟叫上一起吧,人多吃火锅热闹。”
骆千珩到的时候,周欣彤和另一名室友已经点了单,阮语远远朝骆千珩招手,站起身来给室友正式介绍:“骆千珩,我男朋友。”
“?”周欣彤和罗悦佳以为自己幻听。
“是我们失忆了吗?我怎么记得阮语你男朋友是邓绍安,这个不是你经常提的邻家弟弟吗?”
“是邻居,但不是弟弟。”阮语郑重其事道:“说来话长,但我和邓绍安五一的时候就已经分手了,所以我现在有权利选择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骆千珩眼里一亮,重点捕捉到她那句“喜欢的人”。
正如傅晓椿说的,阮语或许是真的没有很喜欢邓绍安,骆千珩平白醋了这些年,原来只是庸人自扰之。
周欣彤实在没有城府,惊讶不已:“你这是劈腿还是无缝衔接啊,大学四年,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阮语!”
罗悦佳附和:“以前见你独来独往不爱参加集体活动,以为你和邓同学如胶似漆黏糊的不行呢,怎么临要毕业就分手了?我听说他不是考上宁杭大学的研究生了吗?”
“上岸了就不能分手了吗?”阮语没听明白这其中的逻辑,看了眼骆千珩,心虚道:“我不是喜新厌旧、水性杨花。”
“我知道,”骆千珩坐下去倒茶水,笑说:“要论新旧,好像我才是旧吧。”
两排位子,周欣彤和罗悦佳挨着坐,骆千珩坐在阮语旁边,了解她的习惯,去前台帮她要了包湿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