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开心是你换了新的发型,以及,亲吻一枚硬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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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语把她第一个短视频剪出来之后,最先发给她的好朋友傅晓椿看,询问意见,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才上传到自己的微博上面。
傅晓椿是隔壁马阿姨的女儿,比阮语年长一岁,如今已经本科毕业留在沪江工作,虽然据她说那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可毕竟是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多少人削尖了脑袋都想要进去谋一个职位,更不要说她一个小地方出来的女孩子,实习结束能被留下都已经是感恩戴德,如今只会更加拼命为工作废寝忘食。
大学时,阮语由于报考宁杭大学落榜,入学后一直郁郁寡欢,连带着跟室友们关系都不融洽,除了室友们大大咧咧做事情不考虑阮语以外,阮语其实心里也知道自己存在一定的责任,她不喜欢东宁大学这个学校,厌屋及乌地也不喜欢她的室友们,过分的时候,她甚至在潜意识里面有点瞧不起她们,阮语觉得依自己的平均成绩,绝不该和她们几个考全国二卷录取进来的北方考生判定为一个水平。
阮语是在大一的第一个礼拜,就暗下决心一定要考上宁杭大学的研究生,就此便可以与她们几个高下立见。
少女年少时的孤傲,阮语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有。
童年时的玩伴感情却不一样,阮语和晓椿之间的友谊,始于还不记事时,在幼年时仿若一对双胞胎形影不离,中学时期又是可以互相分享学习心得、一块儿吐槽老师同学的心灵“垃圾桶”,大学时,阮语交了第一个男朋友时,也是最先告诉的傅晓椿。
晓椿吵闹着看了邓绍安的照片以后,笑话阮语:“你这审美,果然和看《流星花园》的时候喜欢花泽类的眼光一致,我真是忍不住赞赏你一句痴情专一。”
“可花泽类又不戴眼镜。”阮语抬杠,难掩害羞。
“但气质像呀,”说着又开始八卦阮语这个男朋友的性格。
……
那时候阮语还以为,就算这个世界上的很多感情都会变,至少她和晓椿的友谊是可以亘古不变的。
直到那一年阮语大学毕业前夕,纠结于是否要留在宁杭边工作边准备二战考研,还是放弃考研回安德考个编制的时候,她想去问问晓椿,听听她的意见,却莫名其妙地发现晓椿拉黑了自己所有的联系方式,也包括很多共同好友,都被拉进了她的黑名单里。
阮语一脸茫然地打电话问即将高考的骆千珩,千珩说,晓椿家里发生了些变故,一家人搬迁去了沪江,以后不会再回来,除了阮语之外也拉黑了一众同学旧友。
而至于傅晓椿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阮语也曾试图问过周素琴女士,换来的回答却是:“家丑不外扬,不是什么说出来光彩的事情,嚼多了舌根容易有报应。”
阮语只知道,再后来她回安德的时候,“小阮超市”隔壁的“晓椿屋”就换成了“高洁店”的招牌,马阿姨一家至此杳无音信。
想到这里,阮语倒像是突然被人解了穴一般,想起来去问傅晓椿当年那个她没问出口就换来红色感叹号的问题,但又不能太突兀,毕竟没有人知道阮语是从2022年过来的那个阮语。
阮语半开玩笑地问晓椿:“你说,我们两个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吗?”
晓椿在视频那头笑,毫不犹豫:“当然啊,天塌下来有我给你顶着呢,小矮个。”
阮语眼里有童年时她们两个带着骆千珩一起到周素琴店里偷拿零食的画面一闪而过,那时候千珩还是很小一只,刚把走路学会勉强走得顺溜,阮语就鼓捣着一个还不太能听懂大人们说话的小屁孩去偷自家的棒棒糖。
阮语很聪明,如果是自己偷拿一定会被骂,但千珩就不会。
昨日如烟,现在的千珩个子高的像窜天猴,阮习常说:“怎么远方这个儿子小时候看不出,长大了突然间就窜的这么高,不像我们家阮语,好像从高一开始就没长过个子了,一直都是一米六出头,还这么瘦,哪天来阵大风就能把人给刮跑了。”
阮语嘟囔着笑骂傅晓椿:“你少嘚瑟了,不就比我高个两厘米吗,天塌下来还轮不上你来替我顶。你忘了吗,有千珩呢,天塌下来他顶着,谁叫他要长那么高的。”
晓椿附议,问她怎么突然问她上面的那个问题。
阮语摇摇头,瞎扯道:“就是最近打算考公,压力有点大,害怕你在沪江混得风生水起以后不带我玩了。”
“一天天的瞎想些什么呢?咱们俩的友谊可是‘即便你抢走了我的男朋友,我都不会跟你绝交’的那种,放宽心吧。”
停顿两秒,晓椿又问:“难得见你多愁善感,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阮语摇摇头,结束视频通话。
今天她要去替周素琴看店,换周素琴去马阿姨店里打桥牌,正好检验一下她母亲节送她的的那本《教你如何打桥牌》是不是真的智商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