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云庵的庙诞法会办的非常隆重,方圆百里的信女们,携家带口的从四面八方赶过来,参加这一年一度的盛会,加上这梵净山的偏峰虽然不高,却是风景极好,专门来赏景儿的也不少,一时间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莲真这几天的自信心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由于住持称病不出,这庵里庵外的,都是她在安排调度,前来的贵客也都是她在接待,俨然就是这慈云庵真正的住持师太。
也有那极少数人认识她,也知道她底细的,看到她如今这样,也只是感叹佛祖的慈悲,这样的一个品德败坏,害人性命的女人,竟然真的改邪归正了,一心一意的在庵堂里恕罪,人无完人,只有这庵堂才能感化这样的恶人,所以这些人越发的的虔诚,对慈云庵的归属感越发的强烈了。
夜晚的慈云庵,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莲真做完晚课,坐在她的起居室里,一边看着账册,一边问静心:“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没有,灵玉看的紧,还有慧真师叔派人守着,也没人进出。”静心知道她问的是谁。
“那个慧真,真的是多管闲事。”说是说,莲真也拿她没办法,这个人就是个硬骨头,不懂得通融的,这几天她想尽办法,都进不去住持的院子, 不知道住持的状况,让她很忧心。
“这法会也结束了,明天我下山一趟,这几年庵里的事你也慢慢的上手了,明天我会交代下去,庵里的事你暂时接手,等我回来再说。”莲真沉思着,她得下山跟表哥商量商量,住持老这样半死不活的,她什么时候能名正言顺的坐上住持的位置。
最让她担心的是,净真她们要是回来了,不知道她能不能医住持的伤,如果能医,她就功亏一篑了。
第二天,莲真召集了庵里的几个主要管事,说自己要下山一趟,给庵里办点事,让静心接替她一段时间,本来怕慧真反对的,但是慧真什么也没说,所以她安排好,就背着个包袱下山了。
等莲真走进来言哥儿住的院子里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女子头戴闱帽,穿着时下最流行样式的薄袄裙,外面罩着披风,乍一看,就是一个衣食富是的贵妇人。
伺候言哥儿的小丫头出来,看见莲真连忙行礼:“见过夫人。”
“免了。”莲真问小丫头:“言哥儿呢?这个时候不是在家温习功课么?”现在正是上午,按说在家的。
小丫头不敢说实话,少爷交代过,她要是不在家,夫人来了问起来,就说出门会友讨论学问去了,要是露了馅,仔细她的皮。
“少爷出门会友,交流学问去了。”小丫头答道,其实今天有人约少爷到赌场玩,不到天黑是回不来的。
“言哥儿是个好孩子。”莲真欣慰的点点头:“你找个机会去给表哥递个信,就说我过来了,有重要的事找他。”小丫头答应一声出去了。
莲真又喊做粗活的婆子过来,把她的房间收拾出来,(她在这院子有房间。)她得休息一会,连日赶路,她有些吃不消。
小丫头并没有立刻去找莲真的表哥,她跑到赌场,找到言哥儿的小厮,然后小厮找到正赌得兴起的言哥儿,把夫人来了的事说了。
言哥儿这会子手气正好,听到莲真来了,骂了声晦气,泱泱的跟同伴说了一声,跟着小厮走出赌场,想了想,走进一家成衣店,把身上刚才在赌场挤的浑身是皱的衣裳换下来,重新买了一件衣裳,又到成衣店的后院净了面,头发也重新梳理一下,走出来的时候,又是一个风度翩翩生了。
“少爷,夫人又送钱来了,待会儿你可要嘴甜一些,哄夫人高兴了,还愁没银钱用。”小厮很高兴,公子手头上有钱,他日子也好过不是。
“什么哄不哄的,她给钱不是应该的吗?我这不尴不尬的身份,都是拜她所赐。”言哥儿恼怒的道。
言哥儿的心里充满了怨恨,都是因为她不守妇道,让他生下来就名不正言不顺的,父亲家里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存在,他现在连个外室子都不如。人家外室子还有人承认,他算什么。要不是看在这么多年她一直送钱的份上,这个女人,他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