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走后,柳旭言捏着圣旨,手背青筋暴起,咬牙一字一字地说,“公主,三次了……”
“你终于如愿了!”
孟知遥未理睬他,吩咐小桃,“叫管家来,我有事问。”
然后转身离开,柳旭言见她完全无视他,忍不住叫道,“孟知遥!”
小桃怒斥,“大胆!竟敢直呼公主名讳!”
柳旭言一个箭步冲上前,拉住孟知遥的衣袖,孟知遥转头,秀气的眉头紧蹙。
“柳大人,自重!”
柳旭言恍若未闻,试图牵住孟知遥的柔荑,
“自重什么?你是我的妻!”
孟知遥避开,目光直视他,“柳旭言,你莫不是脑子坏了?方才圣旨已下,你我和离,从此生死无关!”
“莫说你我已和离,就算没有,你以为,区区一纸婚就能绑住我吗?”
“那你也太小看我孟知遥了!”
“今日不管这道圣旨下或不下,并没有本质区别。”
她之前一直纠结于和离,为此伤透脑筋,可方才太监宣旨的那一刻,她忽然释然了。
和离,只是形式上的。
天高任鸟飞,一纸婚,并不能困住她。
唯一的区别就是她不能再嫁,可她本就没打算再嫁。
所以,有什么区别呢?
孟知遥不再管柳旭言,径直进了门。
柳旭言被小厮客气地请出了公主府,从此刻起,他再也不是驸马。
他呆呆地站在公主府前,望着“公主府”三个大字,身边来来往往的行人仿佛都成了虚影。
曾经的一切恍若一场梦,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对他温柔呵护、对他的母亲尊敬有加,甚至用体己钱补贴柳家、为他的仕途铺路。
可如今,一切回到,甚至大不如前,柳家已入不敷出、柳老夫人瘫痪在床、柳梅英被休,他的仕途……
柳旭言的脑中猛然响起皇帝的话,他仿佛被兜头一盆冷水泼醒,重新回到了现实。
一切都结束了吗?
不,过去的一切都过去了,但新的开始了,皇帝派他跟着孟知遥前往边疆,便是新的开始。
他将圣旨藏于袖中,转身回了柳府。
孟知遥坐于前厅,面前的管家弓着身汇报。
“公主,从京城到边疆,可走陆路,也可走水路。”
“陆路安全,需要十日才能到边疆,水路时常有水匪出现,且水位变化受天气影响,但只需三日便可抵达。”
孟知遥略一沉吟,“准备船只,走水路。”
管家应声退下,紧锣密鼓地张罗远行事宜。
小桃皱眉,但并不言语。
公主向来是有主见的,她只需多准备些应急物件,旁的不须多言。
一个时辰后,孟知遥出现在码头,等着登船。
皇帝派来的十名侍卫整齐地站在岸边,柳旭言背着一个鼓鼓的包袱,左思思一脸兴奋地站在一侧。
“阿旭,我还没有去看看外边的世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