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氏被推了个趔趄,顿时破口大骂起来,又蹦又跳的想要抓住陈秀娥,被乔大牛横身拦住了。
“你个不守妇道的烂肉!生了个病秧子拖累全家!读家里钱串子倒提着供养,还得养活你们,我的命啊,咋就这么苦啊,养出来一窝白眼狼啊。”石氏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眼睛偷瞄着大门口,她打发闺女去田里叫人了,只要男人回来自己拿捏死死的,一准给自己做主,就算小病秧子再会说,也没人会信的!
外面哭闹,屋子里郎中坐下来给季初夏诊脉,刚一搭上脉门就咦了一声。
“田大叔,夏夏没事吧?”陈秀娥紧张的搓手,问。
田郎中摇了摇头,仔细诊脉没接话儿。
陈秀娥也不敢再问。
两只手的脉都诊完了,田郎中问:“夏夏啊,哪里不舒坦?”
“脑后很疼。”季初夏小声说。
田郎中点了点头:“来,给田爷爷看看。”
季初夏慢慢的偏过身,田郎中伸出手摸了摸,小孩拳头大小的地方软了一块,这伤可不是掉到井里撞的,缓缓地吸了口气,用手拂开伤处的头发仔细查看后,说:“你这孩子因祸得福了,脉象比以前好许多,后脑勺的伤没破皮,慢慢养着就行,我给你开两副安神的药,再和几幅补气血的药,十天
半个月就能好了。”
这话简直是陈秀娥的一颗定心丸,赶紧去开了柜子找私房钱。
“娘,钱被奶奶偷走了。”季初夏小声说。
陈秀娥的动作顿了一下,转过头抬起手扶了扶鬓角:“没事,娘去借钱。”
“娘,奶奶会打你的,我不吃药。”季初夏可怜巴巴的说。
屋子里,田郎中眉头紧锁,李氏和赵氏脸色也难看的很,这个家啥样谁都知道,偏偏季秀才还以为家里和睦的很,殊不知娘仨背地里过的多难。
石氏这会儿还在门外哭嚎呢。
乔大牛站在门外,说了句:“药钱我拿,田大叔啊,开方子吧。”
“倒不是我抠,这药钱都三年没结了,我也不容易。”田郎中叹了口气,说道。
陈秀娥面红耳赤的低了头:“等长生回来一准全还,您肯定是头一份。”
乔大牛送田郎中回去,顺便给取药。
李氏和赵氏也不能在这边陪着,天晚了得做饭,家里的劳力做了一天的活儿,回来不能没一口热乎饭吃。
前脚这些外人才走,后脚季老汉闺女就进院了,见石氏倒在东厢房的地上一动不动,季老汉的脸就挂不出了,把锄头挂在墙上,冷声:“还不去把你娘扶进屋子里去?”
陈秀娥听到外面的动静就要出去,衣袖被季初夏拉
住了,回头看着闺女的小脸,叹了口气坐在床边:“都累了一天,还没吃饭呢。”
“你下田当劳力用,做饭不是有石氏和季小凤张罗吗?用不上你,再说我还头疼呢。”季初夏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