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风看着进门的祁玉,走过来抬起拳头锤了他的肩膀两下:“行!你倒是真会着地方藏身,要不是下面人送信给我,我只怕要把大安国都给翻过来了。”
“大哥受惊了。”祁玉笑着请慕南风坐下来。
慕南风疑惑的问:“为何落脚在这里?回摘星楼。”
“说起来话长。”祁玉简单的和慕南风说了自己落脚在石郎庄的过程。
慕南风啧啧两声:“还有这样有趣儿的人,也好,在这里安全,外面的事情也不用管,要不是你非要走仕途,咱们兄弟何必遭人家这样暗算,说吧,叫我来肯定是有事,我能做啥。”
祁玉给慕南风倒茶:“是想要让大哥在这边开几家买卖,这世上自助者天助,承蒙季家人照拂,便想要给她们留点儿过日子的本钱。”
“直接给钱不就完事了吗?”慕南风说。
祁玉摇头:“季家姑娘是个特别的,若是直接给她,非但她不会要,就是季夫人也是不会收的。”
慕南风探究的看着祁玉:“三弟,你该不是红鸾星动了吧?”
祁玉愣了一下,转而笑道:“大哥多想了,愚弟只是有惺惺相惜之情。”
“也是,身份低了一些。”慕南风本来
也不是个深究的人,不提这个,转而和祁玉说起来做什么买卖了,听到是杂货铺,眼睛都长了:“做这个?就算不做金银楼和钱庄,咱们做个酒楼也行啊,这杂货铺是不是太儿戏了一些?”
祁玉笑了:“大哥放心,能赚钱。”
“罢了罢了,你愿意就好,你二姐听说有你的消息了,说过来陪着你过年,你可想好了,别到时候人家姑娘再误会了你二姐。”慕南风看了眼屋子里的摆设:“我今儿不走了,在这里住一晚再说。”
祁玉有些难为情:“大哥可用饭了?”
“嗯,就是困的厉害,你去忙吧。”慕南风打了哈欠:“行走江湖的人还能挨饿?”
祁玉安顿好了慕南风,过去陪季平安读,到底是有志者事竟成,小小年纪的季平安十分刻苦,白日里照顾开蒙的学生,晚上都要用功到亥时才肯休息,这么大的孩子多数贪玩,季平安则与众不同,这也让祁玉认为若无人教导,会被埋没了的主要原因。
季平安心无旁骛的用功,很准时,亥时一刻就会起身告辞,祁玉送他回去的时候,陈秀娥会在门口等着,礼貌道谢后带着季平安回去休息。
季平安跟着陈秀娥往
屋子里来,问了句:“娘,阿姐可睡了?”
“没那么早,她在编席子。”陈秀娥这几日也确实看出来席子的好了,家里的火龙上铺好了席子,少坐在上面绣花都心情舒畅,如女儿说的那般非常整洁干净。
卖钱的话,不太容易,但至少证明女儿的想法是没错的,这手艺别人没有,回头保不齐真就成了养家糊口的买卖了。
季平安进屋,看到季初夏在灯下,手指飞快的编着那些薄薄的红粮杆片儿,蹲在一边:“阿姐,祁玉大哥可能要走了。”
“嗯?”季初夏手里动作没停,问:“为何啊?”
“今儿我跟着祁玉大哥回去,发现家里来了人,虽然我没见到来人是什么样子的,但祁玉大哥并没有慌张的样子,肯定是熟人啊,如果是家里人来了,他就不会再在咱们这里了。”季平安有些犯愁的坐在旁边:“如果学塾又不能开下去了,咱们家岂不是会赔人家很多钱?还会让人背地里说三道四,几次三番言而无信,难以立足了。”
哎哟喂!
季初夏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打量着季平安,才七岁的孩子,想事情可真周全啊。
季平安叹了口气:“阿姐,你说对不?”
“放心吧,祁公子早就跟我提过了,他有个朋友是做南北货运买卖的人,还说要写信过来跟阿姐做山菇子的买卖呢,应该是他的朋友来了。”季初夏说。
季平安顿时来了精神:“这么说祁玉大哥不会走?”
“当然不会走,当初开学塾之前就说好了的,这三年都不会走,你好好争气,三年后咱们去县学,祁公子要进京赶考,要是高中了的话,等你也进京赶考的时候还有人照应了呢。”季初夏拿过来篾片,继续低头编席子:“好了,小小年纪别想那么多,每日读都够累了,家里的事情有我和娘呢,去睡吧。”
季平安看季初夏忙活,小声说:“我也想要学编席子,阿姐就不用这么累了。”
“娘还要学呢,不过这手艺你们都学会了也没什么大用处,你得读,娘的绣活儿也是进项,我现在是练习,回头熟练了教给别人,到时候会有很多人编席子的,不差你和娘两个人,去歇着吧。”季初夏是真不打算教季平安和陈秀娥,如果只想着家里几个人的小作坊,那怎么能赚更多的钱?必须得有眼界,格局打开,财路自然就打开了。
陈秀娥坐在旁边做棉衣,天太晚
了,灯光昏暗绣花要是错了可得赔钱。
等季平安回去歇着了,陈秀娥才说:“夏夏啊,咱们的山菇子可不多,回头人家真把这个当成买卖,是不是也太大材小用了?”
“南北货运也不单单是山菇子,再者祁玉就是南方人,那边山菇子更多,回头他们会在村子里收野味,再者也可能会卖咱们的席子。”季初夏很清楚祁玉想要帮自己,这份好意自己记在心里就行,人生在世,自己努力还有贵人,该知足了。
陈秀娥没言语,出去准备热水回来给女儿洗漱,夜深了,娘俩都躺下休息,一夜无话,第二天早晨祁玉就带着慕南风来见季初夏了。
季初夏打量着慕南风,三十左右的年纪,面貌寻常,但这个人身上的杀气太重了,这样的杀气唤醒了她疲于奔命的记忆,所以对慕南风十分小心,毕竟这个人绝对不会商人那么简单。
进而,她也觉得祁玉不简单,隐藏身份的原因不外乎两种,一种是仇人太多,一种是身份太高,她还不确定祁玉到底属于哪一种。
慕南风被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打量的有些不自在,笑了笑说:“我义弟说姑娘有买卖要做,我们谈谈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