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寇汶脸色变了变，终究没有把李晟手里的酒接了过去，他深呼吸了两口气。
默默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两人一边喝着酒一边聊着以前的事情。
李晟是他在小学时的挚友，家境虽然没有曹寇汶优渥但也不算太差，父母都是普通的工薪阶级，他毕业后一直在程力科技担任技术总监。
李晟说:"当初你在国外，我一直都挺担心你，如今你回国了，我们也好久没聚了。"
说到这里，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接着继续说道:"当年的事情，我还真的没想到，你居然……"
李晟说着，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复杂的表情。
曹寇汶脸上的表情更加难看了，他猛灌了一大口酒，沉默了半晌之后才说:"都过去了。"
他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13年前，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女孩，只是听母亲说是从孤儿院领养，从那以后也彻底改变了曹寇汶的生活。
初见时，小姑娘还很瘦弱，脸上带着病态的苍白，她就像个瓷娃娃一样让人怜爱，穿着一件有些旧的粉色连衣裙，一双大眼睛黑溜溜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她有些局促的和所有人打招呼，乖巧懂事得让家里人喜欢。
只是那个时候，12岁的曹寇汶却没有感觉到任何快乐，只是呆呆的望着面前消瘦的女孩。
直到爷爷把她牵着走到曹寇汶面前，告诉他:"这是你妹妹艾浅，寇汶，以后要照顾妹妹哦。"
曹寇汶这时候才回过神来，木讷的点头。
那天晚上，曹寇汶迟迟未睡，他跑去爸爸房间问：“为什么要收留一个没有血缘的女孩。”
当时父亲的回答是爷爷一直想有个孙女，但是曹妈因为生育他后，一场大病不能再受孕。
曹寇汶从小就听爷爷提起过，自己家族几代都未曾生过女孩，这就像个魔咒一样从未中断过。
爷爷那一代人是有些信迷信的，所以他听大师说，让他去收养一名女儿，后续就能改变这个只生儿子不生女儿的循环。
想到这里，曹寇汶自嘲的笑了笑。
李晟看他这神情，拿起酒杯在他眼前晃了晃道：“傻了？”
曹寇汶这时候反应过来，端起酒杯和他碰了碰，然后把杯中酒全部喝光。
喝完之后，李晟又给他倒满，他这次没有犹豫，仰头就是一大口。
“那个…你妹的事调查的怎么样了？”李晟看着曹寇汶问。
曹寇汶说:"嗯，冉禾的确是冉江的妹妹，但是据孤儿院提供信息他们也不是亲兄妹。"
李晟是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冉禾住院好像跟希望小学有关，那所学校一直是省优秀示范校区，学校的保密工作做的挺到位。”曹寇汶继续说。
"你知道冉禾住院的原因吗？"李晟问。
曹寇汶摇了摇头。
"据我们了解，冉禾在希望小学的表现很好，但性格孤僻不是很合群。"李晟说。
曹寇汶点了点头，说:"是的。"
"那你把你妹接回来吧！”李晟赶紧说到，“她对他以前那帮所谓的哥们儿太讲义气，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曹寇汶自然是知道李晟口中说的是什么麻烦，就是怕被狗仔媒体知道曹艾浅搬出去的事情。
世面上本就知道曹氏家庭宠爱曹艾浅，这要是因为哥哥回国她就搬了出去，岂不证实了兄妹不和的谣言，那绝对是媒体今年最大的爆料。
曹寇汶愣住一会儿："暂时不想接她，她最近行为很反常？"
“你不觉得她如今做的很多事和以前都大相径庭吗？”曹寇汶又反问李晟说道。
李晟想了一下："好吧，那你就先观察一下，只是怕她闹出什么幺蛾子，到时又要你去收场！"
曹寇汶没有说话，坐下来往嘴里默默送着饭菜。
“你不说，我也喝够了，那我先回家！”李晟挥挥手离开，曹寇汶没有挽留。
李晟酒量一直很好，倒是曹寇汶好久没喝酒头晕沉的厉害，被刘姨搀扶着上了楼。
回房后，曹寇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无法平静下来。
他看着手机通讯录里的三个大字，却一直没有拨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