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博琰攥着江不允的肩膀,将江不允转一个圈,轻轻朝门外推了一下,像是要撵她走的样子。
江不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便前趔趄了几步,立马伸手扶住门框,使身体保持平衡稳了下来。
“你走,你走。”谢博琰别过头不去看江不允,伸手指着门外。
这件事比起江不允骗自己,更让谢博琰感觉恼火和自责,谢博琰现在满脑子都是该怎样把江不允推出局去。
但是他们心里都知道,这一步踏出去,就再也收不回来了。只能不停地像前走
江不允回头看了一眼谢博琰,转过身走了。
江不允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谢博琰,猜不透谢博琰。一阵冷风瑟瑟地吹过,江不允不禁打了一个寒战,用胳膊环住了自己。原来能给自己温暖的,最终只有自己。
后来江不允会经常想起这天夜里,原来有些道理自己早就知道,却仍是装作不知道一样,为自己的奋不顾身找个理由。
谢博琰站在原地,不知道是在生谁的气,谢博琰猛然将房门关上,震的旁边的窗纸都哗哗抖动,房门‘咣当’一声被关上,发出很大的声响,门口站着的侍卫都不禁一哆嗦。但谢博琰仿佛心中的那一股气还没有宣泄干净一样,抬脚狠狠向一旁的桌椅踹去。青筋爆出,双眼通红,俊美的脸上堆满了难以排解的各种情绪。
江不允落寞地回到家里,嘴中仍满满地都是谢博琰猛烈冲撞
的气息,嘴唇都被撕咬出血,江不允没有点灯,颓然地跌坐在床上,看着昏暗的一个人的屋子出神,精致的妆容都被泪水打湿,一片一片地晕开在脸上。即便是穿着光彩耀人的华服,却是有暗淡下去的神采。
谢博琰打开卷宗。
他不得不说江不允提供给他的卷宗中,有很多都是他所需要的,甚至是渴求的,有了这份卷宗他能做很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但不知为何,谢博琰就是开心不起来,只是默然地看着,在信上写着,连自己都觉得这仿佛只是一项工作而已,毫无感情地做着。
谢博琰蓦然停下了笔。
江不允哪里来的这份卷宗,他知道她有能力,但也知道她没有时间。谢博琰恨透了这种连身边之人的看不透摸不清的感觉。
一时间谢博琰脑子中闪过很多画面:某夜江不允突然开口问史薄的事情,第二天太子的作案证据被发现,谢离飞和江不允互相走动了几趟,那日谢青时说要送画进到史薄中......
这些画面来来回回翻涌着,最后重合到了一起。
谢博琰慢慢放下手中的笔,单手扶额,嘴中喃喃道:“谢青时,谢离飞,江不允。”
他发现不知从何开始,这三个人仿佛一个联盟一样,硬生生将自己隔离在外,即便对自己没有丝毫的恶意,但也让谢博琰很不舒服。
谢博琰又突然想起,婚前,江不允和其他二位殿下的关
系就已经很扑朔迷离,甚至比自己还要亲密几分了。
谢博琰双手合十放在唇边,想要抑制自己想下去,却发现根本抑制不住,他实在是怕他想象到的那个结果的发生,他这是他人生到目前为止中发现自己害怕的第二件事,第一件事是那日荒山之上,他怕江不允永远的离去;第二件事便是当下,他怕江不允的背叛。
“不会的。”谢博琰对自己说,“不会的,他们只是好朋友罢了,本王的人,不会背叛本王的。”
第二天下朝的时候,谢博琰喊住了谢离飞。
“三哥?”谢离飞回过头来。
“八弟。”谢博琰急走几步,走到谢离飞身边,谢离飞歪着头疑惑地问:“三哥可有事?”
谢博琰笑笑:“倒是无事,只是平日里八弟走的匆匆,今日好不容易叫住了,你我兄弟二人因着事务繁忙,来往渐无往日亲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