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博琰不知该往哪里走,霁华苑他是再也不想去了,在房里坐了良久,撕了桌子上所有能撕的东西,踢倒房间里所有能踢的东西,仍是觉得一腔怒火憋闷在心中无处发泄。
谢博琰突然起身推开门,急匆匆地向外面走去,大口地呼吸着外面的空气,努力平复着心情,面容波澜不惊。
去盛满了外人看不懂的愤恨。
谢博琰突然停下了脚步。
青伊站在树下,就是往日里他们约定着见面的那棵树下。
兜兜转转几番,回身总有人在原地。
谢博琰顿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三殿下,您怎么来了?”青伊没有想到竟然今天见到了谢博琰,忙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衣服上满是方才抱柴火时沾的木屑,有些懊恼地埋怨自己。
“你怎么在这儿?”谢博琰没有回答青伊的问题。
青伊一边拿手弹着衣服上的木屑,一边回答:“青伊每天都会来这儿的。自三殿下大婚后,青伊再也没有见过殿下,又不能如以前一样进去找殿下,只能每天都到这儿来待一会儿,想着能见到殿下,不过这么些日子过去都不曾见殿下来,想必是殿下快要忘了这个地方了……”
青伊只想着朝思暮想的人现在自己的面前,有点语无伦次,只顾着絮絮叨叨地说话,说出去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把自己埋怨的想法说出来了,忙惊慌地抬起头,刚要张嘴为自己辩解,就感觉腰后一紧。
谢博琰将青伊紧紧抱在自己怀中,拿下吧抵着青伊的额头,青伊愣了一下,缓缓抬起手回抱了谢博琰,听着耳边安稳的心跳,青伊恍若
梦中,以至于谢博琰说了什么,都没有听清楚。
只听得一句:“本王实在是有愧于你。”
青伊忙摇摇头:“殿下还肯来这儿,还肯如往常一样抱一抱青伊,青伊便已经满足了。”
谢博琰叹了一口气,青伊一如既往的贴心,柔声细气地慢慢抚平自己激荡的内心。若说谢博琰有时会心乱如麻,那么青伊便是将麻一条条捋顺的那个人。
谢博琰不轻易相信别人,有时连自己都不相信,却是万分地相信着怀中的这个女孩,相信自己无论遇到什么经历什么,都会有一个女孩毫不动摇地站在自己这边,绝不离弃绝不背叛,他曾多希望这个人是江不允,可江不允从来都没有爱过自己,谢博琰这样想着,心痛到无以复加,只得愈发地抱紧怀中的女孩。
青伊察觉到了谢博琰隐忍的悲痛和愤怒,轻轻抬手抚上了谢博琰的脸颊:“殿下,你之前不是这样的,不会患得患失,不会将一切都忍着。”虽是不知道谢博琰到底怎么了,但看得出来,那个之前叱诧风云冷血狠厉的谢博琰,有了软肋。
一个在局中的人,怎么可以有软肋。
青伊第一次担心谢博琰这样的改变。
“是啊,本王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但是有些事,从来都是不由人决定的啊。”比如,不去计较后果就想着陪在她身边,比如,即便她背叛了自己,仍狠不下心让她消失。
“三殿下,您是真的很难受吗?”青伊轻声问。
谢博琰重重地点点头,松开了青伊,看着青伊声音沙哑:“是真的,真的很难受。”
看得出来,谢博琰
在青伊面前终于抑制不住泛红的眼眶,颤抖的嘴唇,完全不像一个冷面的皇子。
“有酒吗?”谢博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