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是个爱国爱民的好丞相,可偏偏造化弄人,自己的三个儿子是京城中有名的纨绔,女儿也更是十分软弱。
繁忙的政事让他常常不能顾家,这一点在洛夫人去世后更甚,于是家中的奴仆便仗着这点为所欲为起来。
京城中的其他权贵们更是因为洛府无人而打压洛府,似乎根本不在意洛的左丞相身份,肆无忌惮地欺辱洛家子女。
冰柔在重生为洛家女儿洛冰柔后,对以上几点深有体会。
丞相府牌匾上的“洛府”二字早已被灰尘所覆盖。
下朝时,洛府老爷更是亲自隔着门喊醒打盹的小厮来开门。
面对这样一个粗线条的父亲,冰柔抚额,但她此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想。那就是自己原先的爱人为何要在即将成婚时杀害自己,而且还是用他们之间的定情信物。
冰柔看向腰间的短刃,不由得咬起了嘴唇。她必须得靠近皇权的中心去寻找一个答案,凭借丞相之女的身份,应该不难实现,可冰柔还是想得过于简单了。
冰柔本来不想去管这洛府的家务事,但没想到这奴婢有一天也欺负
到了她的头上。
这天,冰柔正坐向身后那把看起来像是梨花木的椅子,没想到刚坐上去,那椅子竟然轰地塌了。冰柔坐在地上看着那断裂开来的腐朽木头芯子。
这椅子八成是被人偷天换日了,上好梨花木的椅子哪来这么容易腐朽。冰柔凑近闻了闻,又用手摸了摸那断面,发现这根本就是最普通的用来烧火的杨木。
原来这冰柔虽然是南国公主,但却对于动植物很是了解。这南国是著名的医术大国,而冰柔年纪虽小,却很早就通过了医术试炼,成为了南医的集大成者。出于南医的特性,要求对植物与动物十分了解。
想着入府以来仆人们懒散怠惰的表现,冰柔就气不打一处来。不仅米饭夹生,用来盥洗的水也十分冰凉,最过分的是有事唤那奴仆时,要好半天他们才打着哈欠到来,甚至还会抱怨两句主子的命令打扰到了他们休息。
这朽木做的椅子八成也是那些仆人们干的“好事”。连仆人都尚且将主子欺负到这种地步,有何况是那些权利中心的大人物呢?
冰柔眸子一沉,
“看来还
是要先扫清家中的老鼠。”
在一个烈日炎炎的中午,洛上朝还未回来,那些懒散的奴仆照常在他们的屋子里睡着大觉。冰柔拿了一把大锁,不紧不慢地将它上在了男仆们的房上。接着拿起火折子,轻描淡写地扔在了木门上。
那些仆人们或许还正在做着倒卖丞相府的贵重物品来发家的美梦,却被一阵浓烟硬生生地呛醒。于是乎,房间里便响起一阵又一阵的哀嚎。
那个仆人说火点到了他藏起来的字画,这个又说自己还没拿着倒卖瓷器得来的银子娶到媳妇。拍门的、砸窗的小厮们这时才发现,这丞相府的建筑质量原来如此之好,一点也不像他们潜入主子房间里偷东西时房间的门那样好开。
洛府的婢女听到此处的骚动、看到此处的火光,也不由得都聚集了过来。当她们看到她们的大小姐拿着钥匙,在房间外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仿佛人间炼狱一般的场景时,不由得惊掉了下巴,有些甚至瘫坐在地,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
在她们的眼中,丞相府大小姐就是一个遇事只会哭哭啼啼,甚至自寻
短见的弱女子。就算是当着她的面拿走她的金银首饰,她也不敢说半句硬话。
她们看着冰柔,仿佛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冰柔看着这一切,突然笑出声来。她这招叫做“杀鸡儆猴”。但她自然不会杀掉这些奴仆,这样吓唬一下他们,也算是拿回了做主子的颜面,谅他们今后也不敢造次下去。
“大小姐,大小姐饶命啊!”
那些婢女跪倒了一片,因为她们明白,如果此时不赶紧乞求这位大小姐,下一个遭殃的就是她们自己。
屋内的仆人听到婢女们叫着大小姐,便也一个二个地求饶起来,霎时间,在往常寂静无声的丞相府,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冰柔见到此等场面,将钥匙随意地扔在了地上。一个婢女看见,连忙说着“谢大小姐饶命”,便跪着捡起那把钥匙,三步两摔地开了门。
开门的瞬间,里面灰头土脸的仆人抱着珠宝首饰、字画玩抢将了出来。那一团人便那么摔作一处,瓷器玉饰碎了一地。
看到这一幕,远处树梢上,一位戴着金色面具的男子竟宠溺地笑了一声。
火烧下房
之后,奴婢们都低眉顺眼,恭谦了许多。洛下朝和冰柔一起用午膳的时候,看着在旁侍奉的奴婢与较往日里可口许多的饭菜,还好好地夸了奴婢们一顿。
在一旁侍奉的奴婢见状一惊,赶忙说:
“都是大小姐管教得好。”
听到这话,洛更是高兴。冰柔也趁此机会要到了丞相府的掌家权:
“父亲平日里上朝辛苦,困于政事,家里也少有照拂,女儿希望为父分忧。”
洛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眼里似有泪光,
“自打你母亲去世,家中也无管事者,你三个哥哥又不幸横死,柔儿知此,为父无憾。”
正当冰柔想好好问一问她那“哥哥们”的事情时,却听到丞相府大门处声音吵嚷。
冰柔往门口一看,发现一位俊朗丰毅的男子正朝着这边走来。此人身着有金色绣纹的黑袍,挽起来的长发在阳光之下闪着淡淡的光辉,五官深邃而立体,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之下有一种病态美。
正当冰柔好奇来者是谁的时候,一旁的洛却激动地站起身来,大叫一声“金儿”便冲上前去,竟连筷子都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