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口气跑上楼,楼梯口,我碰到了主治医生。
“医生,我妈是病情严重了吗?我有钱了,我筹到钱了,能马上给我妈做手术治疗嘛?”我气喘吁吁地央求道,就差给他跪下来了。
“听护士说,刚才有一个人来找过你母亲,那人离开后,你母亲就被发现病危了……”医生长叹一口气说,“何小姐,请节哀。”
节哀……我心口猛地一疼。
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我缓缓地蹲下身子,双手抱住头,泣不成声。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我已经筹到钱了,明明马上就可以动手术了,明明手术成功后就可以回家颐养天年了!
而我却连我妈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病床上,她面色苍白而消瘦,眼睛大睁着。
好像整个灵魂都被抽走,两腿一软,我整个人趴在床边。
我颤抖着手,将眼睛合上,心如刀割。
短短几天,父母双双离我而去。我不知道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家,为什么这么狠心。
电话总是来的不合时宜,我朦胧着泪眼摸出手机。
“在
哪里,今晚来找我。”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我知道这是我收了五百万的后果。
然而就算我有了这么多钱,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决定见他一面,把钱一份不少的退回去。
我安顿好后事后,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路边,顾青州那辆黑色的卡宴隐没在路灯中,熠熠反光。
他一手夹着烟,一手搭在方向盘上,目光紧紧落在我身上。
我上车坐好,他深吸了一口烟,随机将烟蒂丢出窗外。
不等他开口,我好言好语道:“顾先生,那五百万,我一分没花,以后也用不到了。所以我打算还给您。”
他用审视的眼神看着我,我被他盯得心里直发慌。
“那如果我不接受呢。”顾青州冷哼一声,轻蔑地笑起来,“我不是银行,更不是慈善家,我是商人。”
我拼命让自己保持平静,是啊,他是商人,唯利是图。
又怎么会做亏本的买卖?
“你跟你丈夫,一样令人恶心。”他压低声音,用词刻薄。
我深吸一口气,“顾先生是不是对我
有什么偏见?”
“何棠,你一直都是这样有心机。”他紧握着方向盘,修长的手指,骨节泛白。
“据我所知,我和顾先生见面统共不超过三次吧。”我低头回应。
第一次是在酒店的床上,第二次是替我解围,第三次则是今晚。
像是陷入了沉思,顾青州不再说话。
良久,“五百万我是不会收回的,如今我们已经是契约关系了。”
说完,他重重地踩了一脚油门,车身迅速飙了出去。
我心里一沉,隐隐有些不安。
这事还真是我理亏,是我自己同意拿五百万把自己给卖了,如今脱身怕是难了。
就算打官司,我那句我同意的短信也将成为千夫所指。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