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这一点,顾淮安就移开了视线。
目光从舒婉轻脸上收回,落到自己身侧的阮娇娇身上。
而后眉头轻轻蹙起。
顾淮安先前还没觉得阮娇娇这身打扮很夸张,毕竟从前每次见到她,大小姐都打扮得很精致。
且圈内也不乏这样盛装显摆的打扮,虽然看起来累赘,但也不至于说丑或是怪异。
所以几分钟前听到耳边有人在说,他也没有把那些话放在心上。
参加这种晚宴最不缺的就是八卦和闲谈,嘴里说的什么话,主要是看对方是什么人,嘲讽声或者是阿谀奉承,不过是站队罢了。
但此刻阮娇娇和舒婉轻站在一起,身上穿的还是同系列的礼服,妆容首饰对比起来就格外明显了。
再联想到舒家千金被放逐海外六年,阮建邺那句‘一视同仁’就显得可笑至极。
阮建邺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
他绞尽脑汁想解释,可事实摆在大家眼前,只要眼睛没瞎都能看到阮娇娇全身的华贵,还有舒婉轻全身的素净。
这对比简直不要太惨烈。
阮建邺恨不得这会儿把林芝雅和阮娇娇叫到旁边狠狠地骂一顿,让她记生意合作人的名字是一个没记住,臭显摆的珠宝首饰是一个不落,恨不得十个手指头都塞上。
怎么能蠢成这样!
至于舒婉轻,他倒是没生出什么怨言。
阮建邺心里很清楚,舒婉轻手里没什么贵重珠宝。
舒韵宁留给她的都是资产,珠宝首饰都是在别墅保险柜里,早在当年送舒婉轻出国他就把保险箱锁进他的房。
能戴一条十几万的项链出来,已经算是她手上的贵重首饰。
他就是想骂也找不到理由。
而在他背后生出冷汗时,还是舒婉轻开口解围。
“沈阿姨,您言重了。爸爸有给我准备首饰的,只是我觉得这件礼服漂亮,担心珠宝喧宾夺主,所以才打扮得素净了些。”
说着,还拉了拉自己的裙摆,“您瞧,是不是很好看。”
温婉的话音落下,顿时让阮建邺大松了口气。
他立刻向沈淑芳赔笑,“是呢未来亲家,我就算是偏心也不能做到这种程度吧?是两个小姑娘性格不一样,这穿着打扮也难免有些不同嘛。”
沈淑芳不是蠢人,哪里听不出来话中真假。
她看着阮建邺的模样,心里只觉得无比讽刺,既替死去的好友不值,又替身边的小姑娘寒心。
她无数次在梦里问,当初阿宁怎么就瞎了眼,招了这么个东西上门。
现在留婉轻一个小姑娘在世上,若大的家业守不住,还要卖好讨生活,阿宁在天上看着可后悔吗?
但到底是给了阮建邺几分薄面,没有在外人面前做得太过分。
毕竟婉轻还没有嫁过来,她也没有办法天天护着人。
现在顺着这层台阶给彼此间体面,总归能让阮建邺念着两分好,不至于对小丫头太过分。
否则哪怕这桩婚事能定下来,婉轻在家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如此想着,沈淑芳也笑着松了几分语气,卖阮建邺一个薄面。
“原来是这样,那倒是我的错了,急急忙忙就给亲家公定了罪,怪我怪我。是我性子急,亲家公您莫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