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什么?你让我去把孩子接到我家来——?不去!”
徐母在一旁不满的捶了捶儿子,“干嘛不接回来!你姐都这么说了。你还有没有良心,平时你姐对你那么好,要钱给你钱。现在让你帮一下你姐,都这么困难!白眼狼啊,你!”
“妈~!你要搞清楚状况哎!我们家现在的收入都是租出去的那两间平房,一个月才一两百块钱。咱们自己吃喝都快不够了,再来个孩子。”
徐建民对电话另一头的徐丽婷说道:“姐,放心吧。一明现在在别人家里好吃好喝招待着呢。听说那家人还给他买新衣服,新鞋。一点没亏待。我去接回我这,也给不了他好生活,吃的都是青菜萝卜,还不如暂时寄养在别人家,等姐想到办法后,再去接回来。”
徐丽婷听到亲弟弟说这样的话,顿时感到一股坠入冰窟般的寒冷。
他们爸爸去世的早,徐母也没工作,刚从云南赶回来的徐丽婷又要承担起养活弟弟和母亲的责任。
每天起早贪黑去制衣厂打工,连高考都没参加。
看到别的同学都顺利考上大学,毕业后日子一点点好起来,她最后被迫嫁了一个浑身恶习的男人。
徐丽婷这些年都忍下来了,如今亲弟弟还一点不管她,眼里积蓄的泪水再一次决堤。
……
刘广清跟张一明的舅舅通完电话后,心情就一直很沉重,联系的第一个家长就让他碰了钉子。
还是唯一一个能联系上的。
后面几家想必也不会轻松多少。
这些人回到上海十几年了,都没管留在云南的孩子。
态度早就明确了,只是这几个孩子一厢情愿,想要跟着上海的亲人过好日子。
老家的生活要是过得好,还会来上海吗。
穷则思亲啊。。。
刘广清在屋里来回踱步,脚步频繁。
蔡阿婆又给他端了杯茶水进来,“联系的怎么样了?有几家联系上了。”
几个孩子都很讨她喜欢,心里非常关心他们在上海亲人的反应,“希望这几个孩子的父母能接纳他们。”
“坐了几天的火车赶到上海来也不容易,来的时候,一个个身上都还脏兮兮的,就像那垃圾堆里长起来的孩子。可是一洗个澡,就像包着泥浆的金子,金灿灿的发光。一个个都是多乖巧帅气的孩子啊。”
“特别是李康,那个孩子真的不像乡下长大的,看到我们上海人一点不乱,遇事也不慌。”
“特别是啊。。。”
刘广清本来有些心烦,但听老太婆这一旁自言自语的夸孩子,他也有了几分兴趣。
他们这个年龄,喜欢干的事不就是夸小孩子嘛。
“是什么?”
“我听丽娟说,李康英语特别好,能和外国人交流。今天他们出去玩,李康还接了一个外国人的邀请,去给人家当翻译。那收入老高了。”
“一天有一两百吧?”刘广清觉得能有个一两百一天,已经是非常高的收入了,他们卖一早上包子豆浆也才三十四块钱。
“一两百?!人家厉害着呢!两个小时八百!”
刘军给自己媳妇儿说的是两个小时有五百,陈丽娟跟婆婆聊天的时候,稍微夸张了一天,说两个小时六百。
也不知人老了耳朵背,还是记忆不好,给刘广清说的时候,就已经来到八百了。
陈丽娟正在外面和社区的一些女人打牌,嘴里也是不小心说出了这件事。
周围的妇女们都纷纷好奇,问道:“你家来的那个远房亲戚去给外国人当翻译?”
“是谁啊?”
陈丽娟淡淡道,显得很平静:“李康啊,就是长得最高的那个孩子。”
“港东,我记得那群孩子不是你领回来的嘛,那个李康怎么样?”
港东婶当然记得李康,还知道李康有个特别漂亮的姐姐。还和她儿子一个学校的。
心里嘀咕着:“没想到那个孩子这么厉害。”
“丽娟,给外国人当翻译,有多少钱挣啊?”
陈丽娟很平静的说道:“我也不太懂,只听李康说过一句,他们那个是按时薪来算,一个小时有个一两千吧~”
从她嘴里,一两千轻飘飘的说了出来。
其他妇女听了倒吸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