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过层层绿叶,斑驳地洒在御花园的青石小路上,鸳蹦蹦跳跳走在前面,如岚好似忧心忡忡跟在她身后。鸳好似对御花园里的一切充满了好奇,一会儿追蝴蝶,一会儿拉着如岚看花,两人渐渐和青禾姑姑拉开了距离。青禾看着这两个小姑娘,心中喜欢,也不紧跟着,只放她们在视线里玩闹。
眼见青禾姑姑已站的远了,鸳低下头采了一朵野花,像之前一样天真无邪地递给如岚。然而,她的声音却透着一丝不符合年龄的冷静,轻声问道:“姐姐,你可知今日姨娘为何让你偷偷入宫?”
如岚听得此话,脸色一白,她假装不以为意地接过花,却掩饰不住心中的慌乱。她强装镇定道:“妹妹这是什么意思,圣上的旨意是请姑母的家眷进宫与她欢聚,我难道不是瓜尔佳氏的女儿吗,凭什么你进得我进不得?”
鸳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自然不是如此。只是若要你一起进宫,哪怕非得使这教人骑虎难下的法子,大可将你打扮周全,备上给娘娘的贺礼,万不该将你置于如此尴尬的境地。”
如岚听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狡辩道:“我和娘亲哪比得上你在嫡母身边,事事有她安排,这点时间我能怎么办?若嫡母有心打点,我何须会在今日出丑?”
鸳听得此言,低头一笑,她拉着如岚继续朝前走去,走了几步,才轻声问道:“姐姐,你这番话说出来,我便也听着了。只是,你心里当真也是如此想的?是因为嫡母苛刻,故意苛待妾室之子,才故意对我们俩人区别对待?”
如岚心知嫡母良善,对自己和亲生的女儿向来是一视同仁,即便鸳是她嫡亲的女儿,二人更加随意些,嫡母也不曾有一刻忽视冷落了她。然而,想到母亲在自己面前终日咒骂,以泪洗面,如岚心中的内疚也被愤怒和委屈冲淡了。她提高了声音,语气中透露出委屈和愤怒:“谁家的当家主母不是这样的?如今是你母亲抢了我母亲的位置,所以……”
鸳打断她的话,声音中透着一丝坚定:“所以我母亲就活该被妾室背地辱骂,活该被自己带大的女儿怨恨,活该去为姨娘背这些给家族抹黑的大锅?”
如岚被激得更急了,她吼道:“对!谁让你娘破坏我的家,抢走我娘的位置,抢走了我的父亲!如今就算我娘亲是要算计你们,让你们丢人现眼又怎么样!”
鸳的声音掷地有声,她直视如岚的眼睛,问道:“那姐姐我问你,明明是父亲对我母亲一见钟情,在外祖面前隐瞒了你和你娘亲的事实,三媒六聘娶我母亲为妻,为什么你们不怨恨他?明明是父亲背信弃义,为何你们还要曲意逢迎讨好?”
如岚被问得愣住,嗫嚅道:“夫……夫为妻纲……我娘亲怎能……”
“是,如今无非是父亲是一家之主,四品官身,便是不可违逆。而我娘亲,温柔良善,性情和婉,就活该被糟践。”鸳继续说道,“你们怨恨父亲是有违纲常,若惹了父亲生气他便可将你母亲扫地出门。可我母亲温柔良善,知达礼,从不会刻意为难他人,所以就轮到被你们如此作践。”
“那我问你,父亲也是因了姑母才进的京,你们可该要怨恨姑母?若不是圣上对姑母一见倾心,也轮不到我们瓜尔佳氏到京中立足,你难道是在怨恨圣上?”鸳的话如同连珠炮一般,让如岚无法反驳。
“你……你怎可如此妄言!”如岚再懵懂,此刻天大的帽子扣下来,她也听明白了。
“知大备者,不以物易己。你如此罔顾事实,两面三刀,难道整日跟着夫子就学了这些?”
如岚被鸳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她只觉得心中一阵委屈,小脸憋得通红。
鸳并不想在这宫里找如岚撒气,她深知这个时代的女性地位低下,嫡庶分明,原来的瓜尔佳鸳或许只把自己的庶姐当成奴婢,别的穿越者或许也就把她当一个恶毒女配随意解决掉了。但她不是,她也曾是在轻视谩骂中长大的女孩,没有一个人该因为自己的出身饱受欺凌,更没有一个人应该随便沦为“主角”的炮灰。她本想借着这个契机和如岚说道说道,最好能将如岚引入正路,也算为日后增加了一个助力。
只是她正准备继续开口,却听见一个女声从不远处假山后传来:“放肆,是谁在此处妄议天家是非!”
鸳心中一惊,暗道不好。她赶紧将系统中的“我见犹怜”ff打开,一把拽住身边的如岚一起跪下。此时,系统也闪起了红光,提示有重要人物出现。
“滴——滴——重要人物,重要人物——”
鸳心中焦急,却只能强行镇定,在心中对系统说道:“别滴滴了,赶紧告诉我是谁!”
然而,系统却回答道:“老板不是我摆烂,这个人物还不到应该出现的时间点,我真的不知道是谁!”
鸳无奈,只能将注意力转回现实。此时,一男一女两双锦鞋已经缓缓进入视线。鸳赶紧低头道:“臣女瓜尔佳鸳,给贵人请安。今日受旨意进宫,不想在此处惊扰了贵人。”
那女子似乎心情不错,并未为难,出声说道:“原是和嫔娘娘家的姑娘,快起来吧。”
鸳这才行礼,拉着如岚站起,只是眉眼微敛,似有担忧的不敢说话。
而那女子之前并未细看这两位小姑娘,如今仔细端详却是震惊。大的那个眉眼出众,似是刚刚和姊妹吵架,眼角泛红,端的是个美人坯子。而小的那个却甚是不同,看她似是受惊一般低垂着眼,睫毛上挂着一颗泪珠,微微颤抖。她并未说话,此时却叫人感觉受了天大的委屈,忍不住想要抱到怀里安慰一番。
此时,只听一位男子低声解围道:“罢了,宜修,额娘还在等着咱们,你有着身子,我们还是快些请安便回府吧。”
“是,四爷。”那女子听了男子关切的声音,似是羞红了脸,一句简单的应和也显示出她的心情格外明媚。
这时,远处的青禾姑姑也连忙跑来,向二人行礼道:“奴婢见过王爷,见过侧福晋,二位小姐是和嫔娘娘家的女眷,不知可有冲撞到贵人。”
“无妨,两位姑娘冰雪可爱,姑姑不必担忧。”男子应声到,“今日是和嫔娘娘生辰,本王已备下寿礼,想是午后便会由内务府送入。本王本该亲自去问候,只是宜修身怀有孕,出入不便,还请姑姑代为问候了。”
“王爷一片孝心,奴婢定会传达娘娘,如今便不耽搁王爷时间了。”青禾点头应是,拉着鸳二人便低头行礼:“恭送王爷福晋。”
鸳此时心中一阵慌乱,脑海中只有“宜修”“四爷”“王爷”几个大字如弹幕一般疯狂闪过。
“这难道竟然是胖橘和瓜六的初见啊,我滴天……”
然而,就在这时,她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系统的声音:“恭喜老板!有一个重要人物的好感突然增加了5点!你现在多了5000点积分啦!”
“闭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