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雪揽着流年率先往前走去,对着她说:“年儿啊,你都不知道我们这些年有多想你!我们一回京就听说了你回来的消息,正想着过几日进宫去看看你呢。没想到今日上街就遇见你了,可真是缘分呐!”
卫旭哲跟着流苏几人走在后方,只是他的目光,却是温柔的落在了流年的身上。
流年虽是与卫雪一道,但她却频频回头望向华笙,生怕华笙又会走神撞到人。
注意到她的这个小动作,华笙才稍稍缓和了脸色。
流苏略微放慢了步伐,特地落后了卫旭哲几步。
卫旭哲一心只关注着流年与卫雪,自然没发现自己已经领先了那三位女子一大段路。
流苏,卫长轻,华笙三人并排而走,流苏侧头看着华笙,意味深长的说:“卫家的大夫人与齐王妃关系不错,当年齐王妃怀孕之时,卫夫人曾开过玩笑,不管齐王妃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都能与她家的龙凤胎结成夫妇。后来生了流年,几个小孩之间关系也是不错,不过指腹为婚这件事,却是无人再提。”
卫长轻一听,惊讶的看着前方的卫旭哲,得,那家伙看流年的眼神,还真像是看媳妇的样子!
华笙沉声道:“我知道。”
这事当年齐王曾告诉过她,不过她当年也没在意,只当那是个玩笑,如今看来,有人可不把这事只当玩笑啊。
流苏微微一笑,没再多说些什么。
天色渐暗,几人由卫哲旭做东,在天香楼的包间内一同用膳。
觥筹交错间,卫雪问起华笙与卫长轻的身份时,流苏便替他们开口介绍了。
卫哲旭看了眼卫长轻,笑道:“原来卫姑娘也姓卫,难怪在下觉得姑娘看起来特别亲切。”
卫雪赞同道:“我也这么觉得,指不定我们几百年前是一家呢。”
华笙脸色一凝,严肃的说:“卫国公府已传承了数百年,卫家根基深厚,家妹只是区区江湖女子罢了,岂敢与卫家相提并论。”
热络的气氛瞬间变冷了。
卫雪尴尬的说:“开个玩笑而已……”
华笙冷冷的扫了一眼卫家兄妹,道:“日后这种玩笑话还是少开点吧,我们这些江湖女子,可是高攀不起你们卫家的。”
华笙对卫家兄妹所说的话句句带刺,别有所指,一点都不像往常她那淡然的模样。
卫长轻以为她是因为流年之事不快,所以就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低着头吃着自己碗里的东西。
流苏心中诧异,华笙向来冷静自持,就算遇上齐王与齐王妃,她都能淡然的面对。怎么对上卫家兄妹的时候会这么失态呢?
况且,这也不像是吃醋的样子啊。
结合卫家兄妹说的这些话与华笙这过激的反应,流苏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若有所思的望向卫长轻。
流年拉了拉华笙的衣袖,低声问道:“师傅,你是生气了吗?”
看着流年那不安的神情,华笙这才收起了身上的戾气,淡淡道:“没有。”
卫哲旭知道华笙是流年的师傅,自然对其十分礼貌客气,他见卫雪隐有怒容,连忙在桌角轻轻踢了她一下。
卫雪瞪了卫哲旭一眼,就老实的低下了头。
于是一群人没人再开口说话,都是自顾自的用膳。
用完膳后,卫家兄妹知道华笙好像不大喜欢自己,便识趣的告退了。
圆月高照,街上依旧是热闹非凡。
卫家兄妹走后,气氛就不那么僵硬了。
难得出宫,自然不能浪费这大好时光,于是流苏便提议再去走走。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连理河。
今夜的连理河边格外热闹,有许许多多的善男信女零零散散的在河边放着河灯。
连理河上有座连理桥,连接着两岸。
华笙心绪不宁,流年只能紧紧的跟在她身旁,静静地陪着她。
走到连理桥上时,华笙才停下了脚步,她站在桥中央,怔怔地望向河面上。
河面上灯火摇曳,犹如星光点点。
远处传来了一群孩子哼唱的童谣:“放河灯,放河灯,愿我亲人早托生……”
愿我亲人早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