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姩这才抬头朝望去,就见侍卫将几个女子和太监全部押解到裴玄面前。
其中竟还有她的贴身丫鬟安夏,以及同她一起入宫的嫔妃林馨儿和韩雨桐。
其中穿着枣红长袍的太监,瑟瑟发抖跪在裴玄脚边:
“皇上恕罪!奴才奉旨去拾月宫接姩贵人的贴身宫女,同住的几位娘娘说是姩贵人的朋友,想与姩贵人叙叙旧,奴才也没多想!没想到这李修仪竟是怀着行刺之心而来,请皇上饶命!”
裴玄冰冷的目光回头看向姜姩,她睁着眼泪汪汪的眼睛仰望着他,内心向所有神明祈祷。
静默片刻,他薄唇微启:“罢了,此事到此为止,朕的玄武该积食了。”
他拂袖而去。
顿时,地上的一片人终是长长舒了一口气。
直到皇上走远,侍卫们也带着李修仪离开了院子。
跪地的太监才爬起来,毕恭毕敬朝姜姩行礼:“今日托娘娘福,小高子日后必尽心服侍娘娘。”
姜姩忍着痛说道:“服侍就不必了,我就想知道我何时能回拾月宫?”
小高子听了姜姩的话,脸色一惊,不可思议地说道:“您是第一位留宿乾明殿的娘娘,将来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与那偏僻的拾月宫再无交集了。”
这话说完,那太监还白了一眼身后站着的两位拾月宫跟来的妃子,那李修仪今日差点害死所有人,他实在后悔将这些不受宠的妃子带来惹了祸端。
林馨儿是宰相府千金没受过这等白眼,气得便要找那太监理论。
姜姩赶紧走上前去:“外面凉,我们回屋里聊。”
她可不想在乾明殿再牵扯到任何事端里。
姜姩将几人领到殿内。
“这便是后宫女子几乎没人涉足过的,传说中的乾明殿。”
安夏看着金碧辉煌的大殿,已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
姜姩眸光温和说道:
“姐妹们,坐下喝喝茶。”
韩雨桐闻声,立刻欢快的来到姜姩面前,她递上一支白玉荷叶形玉簪,圆润可爱的脸上满是愧意的说道:
“姩姐姐,中秋节内务府发的这簪子,姩姐姐确实早已给过桐儿一支了,但桐儿太笨竟给忘了,还要走了姩姐姐的这支,桐儿今日过来,就是给姐姐还玉簪的。”
姜姩低头看了一眼那发簪,若不是她来京都的路上丢了一支一模一样的,她才不会与韩雨桐争抢。
后来一想,那么重要的簪子竟只是一款稀松平常的烂大街款式,宫里都能分发的东西,丢了便丢了罢。
“姐姐那日便说了,这簪子当是姐姐赠给桐儿的了。”
姜姩眼中的笑意不达眼底,将韩雨桐手中的发簪晾在了空中,看也不曾看过一眼,侧身说道:
“喝茶,喝茶。”
三人围坐下来,林馨儿接过侍女奉上的一支白玉茶盏,边优雅地抿着,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几日不见已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室友,尖酸道:
“近来妹妹可是风光,听闻皇上大驾出宫就只是为了陪妹妹回府。”
她眼皮朝斜上方一翻,转而继续道:“刚听闻此事,我们姐妹皆是一惊,后来就听说姜府上下,满门腰斩,呵呵,这才是咱们皇上嘛。”
姜姩眉头微皱,转而莞尔一笑道:“姐姐怕是消息有些滞后,今早皇上已免了姜家的罪,还封了家母的诰命呢。”
林馨儿傲娇的脸上立刻铁青一片,那手指紧紧握着那茶盏,好像要吃人。
姜姩赶紧从她手里扣出那只白玉盏。
生怕捏碎了,被大疯批赖自己头上,取骨做盏,他做的出。
“我再给姐姐斟杯茶。”
林馨儿甩手,愤愤然,翻了个白眼:
“不喝了,早上给皇后娘娘请安,已喝了不少雨前龙井。”
裴玄的后宫人太多,修仪以上妃嫔才能晨昏定省。
可这到底有什么好炫耀的呢。
她眼皮朝斜上方一翻,转而继续道:“皇上果然怜惜妹妹,就是不知为何如此得宠,如今还是最低等的贵人。哼,这么瞧着,皇上和皇后果然是青梅竹马,伉俪情深。哪怕日理万机,皇上也能常去坤宁宫,真心爱一个人……”
王八念经,不听不听……
姜姩坐如针毡般捧着茶盏,百无聊赖的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