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款款走来的女子,眼神清冷的那般不同,她没有婉媚的迷离浅笑,没有咛咛动听的娇喘嬉闹,她像月光下被风吹乱的粼粼波光,她的眼角和眉梢都有着与众不同的味道。她好像看淡了尘世的一切,她的微笑也像极了寒林里穿过的风,冷的彻骨也潇洒的让人羡慕。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是在规劝本王要珍惜眼前人吗?
可是本王恨你啊。
你的目光为什么总是如此冷淡,冷淡到本王满腔的热情都尽做了东去的流水。
本王珍惜,为何你却不肯珍惜呢?
本王乃是皇室贵胄,天子血亲,到底哪里配不上你这风尘女子?
“你说,本王哪里配不上你?”抓住林西月奉酒过来的手,原本仰躺在太师椅背上的谆王忽然直起身来,凑近到林西月面前咫尺的距离,呼出的干热气流如同翻涌的浪潮,拍打在林西月脸上,让林西月一阵一阵的反胃。
配不上我?
林西月紧盯着谆王的目光有过一刹那的疑惑,随之便消失无踪:“谆王何出此言?西月区区一烟花女子,自然是配不上谆王的,又何来谆王配不上西月一说呢?”
“呵。”一把甩开林西月的手,谆王狠厉的眼神里泛起了丝丝嘲讽的味道,“不识趣?”
被猛然推开,林西月脚下不稳,犹如断线的风筝失去控制一般,轻飘飘的,随后便摔到了地上。
杯中酒水尽数洒落。
趴在地上,林西月瞥了眼手中依旧紧握的空杯,慢慢回头向谆王看去。
原来上一世自己还沉浸在与他耳鬓厮磨中时,他早已对艺伎生了心思,从头到尾,国公千金林西月就是一个替代品,一个有着和他喜欢的艺伎同一名字的替代品。
“我就是不识趣,你敢杀我吗?”林西月的声音莫名的嘶哑,如同被掐住了喉咙,低沉而又刺耳。
“你……”
‘刺啦’一声,利刀出鞘的声音犹如一道锋利的口,划破一屋子的沉静。闪着幽光的佩刀落在林西月纤长的玉颈之上,好像风一吹就能将细嫩的肌肤割破。
你不敢!
林西月有恃无恐。
上一世的时候林西月曾清醒过,曾冷静的审视过谆王对自己的感情。他的甜言蜜语从来都一成不变,他的关切和问候从来都不含一点怜惜的情绪,他笑的时候那么生硬,他生气的时候却那么真实,他是不爱我的……
可是每每夜里,他却紧紧搂着我入睡,坚实的臂膀放在我脖子下面,就算再酸再麻也不会收回,他会靠在我颈窝里睡,睡到梦深的时候唤起我的名字:
‘西月,西月,你为什么不理我?’
原来你叫的不是我这个西月。
原来我一直把你对别人的情绪当成了自己的爱情。
原来我一直活在影子里。
你敢杀了她吗?
林西月似乎在笑,在嘲讽、在鄙视身前这个求之不得,因爱生恨的男人。
原来你也这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