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天梦无力地躺在床上,全身仿佛被禁锢住,丝毫动弹不得
他只能静静地听着屋内六人的交谈,而后小心翼翼地出声打断:“烧掉传单只是个意外,我还没决定要不要觉醒,况且我根本都不清楚觉醒究竟是做什么”
这时,床边一位戴着眼镜的男生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长叹一声说道:“小说你总看过吧?觉醒,就如同网里常见的那种,异能的觉醒,而这异能被称作殊宿,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神秘力量,虽然其来源尚不明确,但政府一直在对此进行深入研究”
“我本以为是我解释得不够清晰,原来是你根本不知道,可殊宿在这两年可是热门话题啊,你怎么可能会一无所知呢?”何宇灵一脸的难以置信
可于天梦此刻内心的迷茫远胜于他们
何宇灵说殊宿是热门话题,照这么说来,“于天梦”怎么会对觉醒之事毫无知晓?他怎么会从未接触过?难道他也并非这个世界的原住民?
于天梦沉默不语,他现在的思绪乱作一团,“于天梦”不知道觉醒,或许是受到了信息茧房这类特殊因素的影响,但也存在另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和自己一样,并非这个世界的人,并非这具身体的原主人
那么再退一步思考,像他这样来历不明的“自己”,又如何能确定他是于天梦,又怎么能确定他不是其他什么人,占用了原主的身体……和自己的情况是如此相似。
于天梦心头一紧,他也开始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深深的怀疑,自己真的是于天梦吗?自己和另一个“于天梦”又有什么区别?
“我有记忆……至少我还有我曾经的记忆”,于天梦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默默念叨着,随后闭上双眼,试图平复自己那微微躁动的情绪
“你说什么?”何宇灵突然发问
于天梦先是一愣,紧接着便转移了话题,他心里很清楚,除了父母,不会有人无条件地给予帮助,于是他开口问道:“如果我同意觉醒,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你想听委婉一些的说法,还是直接明了的?”眼镜女面无表情,神色极其严肃地看着于天梦,平静地问道
“直接点”
“好……”眼镜女应下之后,突然身形一弯,双手紧紧搀扶着床把手,缓缓蹲下身子
她的右手不停地颤抖着,紧紧捂住头部,整个人显得痛苦不堪
除了于天梦之外,其余人看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眼神瞬间发生变化
于天梦注意到他们的眼中似乎有担忧之色,但很快就被另一种情绪压制了下去
眼镜女猛地伸出一只手,紧紧抓住了身旁何宇灵的手,大口喘着粗气喊道:“快……灵念,是恶言”
一直以来都面带笑容的何宇灵此刻也没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他微微皱起眉头,反握住了眼镜女的手腕
另一只手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黑金色的簪子,手逐渐用力攥紧,带着些许顾虑,转头向床头的那人问道:“死不了吧?”
他毫不在意地随口应道:“放心”
何宇灵眼神一凝,手中那黑金色的簪子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冷冽刺骨的光芒
只见他紧咬牙关,手臂上的肌肉瞬间紧绷起来,毫不犹豫地将簪子朝着眼镜女的太阳穴狠狠刺去
簪子的尖端刚刚触碰到肌肤的瞬间,鲜血便如同一朵怒放的红莲,迅速在她白皙的皮肤上蔓延开来
那尖锐无比的簪子仿佛突破了世间一切的阻碍,无情地深深没入太阳穴,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噗呲”声
眼镜女的身体猛地剧烈抽搐了一下,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一声痛苦至极的闷哼
她的面部因极度的痛苦而扭曲得不成样子
她的双眼圆睁,眼球似乎要挣脱眼眶的束缚爆出来一般,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但她却紧咬牙关,不愿发出更大的声音
周围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刹那凝固住了,于天梦被这突如其来的血腥一幕惊得呆若木鸡
他瞪大了双眼,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大手掌紧紧扼住,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
心中的恐惧如同汹涌澎湃的惊涛骇浪,疯狂冲击着他的理智,然而这种恐惧在片刻之后却又消失不见
何宇灵的手依旧紧紧握着那支染满鲜血的簪子,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不前,只有那不断流淌的鲜血和微微颤抖的身躯,昭示着这惨烈的一幕仍在继续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眼镜女的身体渐渐停止了颤抖,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一般,无力地瘫软下去。
何宇灵缓缓抽出簪子,一道“血箭”随之喷射而出,溅落在洁白的床单上,显得触目惊心
整个房间瞬间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令人作呕
于天梦的大脑一片空白,事情发生得实在太过突然,以至于他根本无法理解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切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他的身体被绷带紧紧缠绕着,根本无法动弹分毫
见到如此场景,更是让于天梦心中的警惕提升到了极点
可何宇灵却朝他说道:“别担心,有空哥在呢,死不了,这种事常有,不过确实还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说罢,随即将手里依然沾着鲜血的簪子递给了一旁安静且个子不高的少年
少年接过簪子,轻轻推了推那副厚重镜片的眼镜,而后将簪子的另一头握在了手心
只见少年紧握的手,似乎散发着淡淡的星光,待他摊开手掌,那簪子的头部竟隐约有着淡绿色的方形接口
于天梦静静地目睹着这一幕幕的发生,他心里很清楚,这便是他们口中所说的异能殊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