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这门傀儡祭炼之法不由的就让夜蓝天勾起了家族的回忆,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难以割舍的情怀来。
虽说往日如烟,昨日之事追忆不得,但毕竟是血海家仇,何况,那些刽子手此刻正风光得意地活着,这怎么不能让人心生怨恨。
天地本就不公了,若是连最基本的生存都朝不保夕了,还有什么可在意的,大不了鱼死网破,拼个身死道消。
夜蓝天缓缓抬头,遥望夜空中的星辰,一尊模糊的身影渐渐的在他的眼中清晰起来。
那是一个沧桑模样的中年人,不知道为什么,在夜蓝天看来,这人年纪并不大,可能跟自己年纪相仿。
“灰暗的世界,这就是族老们所说的久远的友人么?”夜蓝天喃喃自言,若有所思。
千年的家族总有着说不完道不清的故事,随着一辈一辈口口相传,有的就变成了秘辛,潜移默化中,整个家族都会自然而然的心甘情愿地去守护它。
古老家族存在的意义往往源自与此,夜家就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
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
夜蓝天身为家族嫡系,如今也是唯一的后人,他自然懂得夜家最大的秘辛。
佑世三宗之所以会出现,离不开千年前一位姓腾的男子,镇鬼、驱邪、除妖皆是对方倾囊相授,不论是夜家、马家还是钟家,都是得了对方的恩德才能有今天。
原本同根同源的三家,现在却是同室操戈相煎何急,若是那位姓腾的男子还在,却是不知他会如何看待此事。
夜蓝天倒是觉得三家在怎么闹腾,在对方那等人物的眼中恐怕也只是蝼蚁之间的撕咬罢了,当不得事。
弱小既是原罪也是悲哀,天底下就没有平白无故的恩情,也没有至死方休的仇怨,只不过是那虚无缥缈的定数罢了。
那位腾姓男子究竟是何居心,已经无从查询,毕竟千年的时光,当时的人都早已作古,这是一笔无头帐,三家彼此都心知肚明。
在夜蓝天看来,不论过去多少年,只要一天没有确定腾姓男子的生死,那么,总有一天,他会以讨债人的身份前来登门拜访。
在此之前,夜蓝天觉得,自己的家族必须准备好足够的代价还债。
“你是否也跟我一样在遥望苍穹呢?”
夜蓝天凝视着夜空的中年人,突然生出一种心灵相通的感觉来,随后,他转头看向一个方向。
“清河镇,你到底能够让我得到什么呢。”
林荫下的臭泥潭边上,腾羿静静站着,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猫小娘不安地站在他身旁,在他们的对面,足足聚集了上百只半兽,为首的正是那只人首马面的半兽。
看到威名赫赫的牛头人本尊,这些半兽皆是大气不敢出,强压着心中的激动跟不安。
原本令这些半兽嗤之以鼻的臭泥塘,如今倒是成了能够让它们安心的净土,何等的讽刺,但此刻,半兽们除了激动之外,也就剩下不安了。
杵在臭泥塘这边已经两个时辰了,对面那位牛老大始终都如一尊雕像般,不发一言,这样的煎熬简直比杀了自己还要难受。
人首马面的半兽几次想主动出声打破僵局,可它本能的感觉到这会儿谁要是当出头鸟,绝对是那个死的最快的。
毕竟是来祈求对方的怜悯,所有半兽心知肚明,不管腾羿提出怎样的条件,它们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即使是死。
怕就怕对方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来个痛下杀手,瞬间让臭泥塘变成了坟墓,那就哭都没地方喊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