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点30分到了。
旧河派出所门口,出现了一位老人。
女性,身材比较瘦小且腰背佝偻,身高大约在1米6左右。
今夜下着雨,天气还是比较凉的,但这位女性只穿了一件淡薄的单衣,打着一把破烂的旧伞,脚下是一双黑色的雨鞋,鞋面已经泥泞一片。
耳鬓斑白,头发稀少,面色蜡黄,额头上皱纹横生,双目浑浊,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已是老态龙钟之相。
进了所里,她将雨伞收好,就放在了派出所门口的阶梯旁。
“来了来了!小宁,你去。”林海一见到这个女人,便急忙催促宁夜去接待。
“她?你不是说……她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女么?”宁夜惊讶地打量了一下进来的这位妇女。
这模样是五十岁左右?
这起码得有六七十了吧?
“哎,她儿子失踪了10年了,作为一位母亲,自然是心力交瘁。得知儿子失踪,10年前就一夜白了头,如同塌了天一般。”
“都说哀莫大于心死,心都死了,躯体还能活着么?已是如同行尸走肉,枯木一截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小宁,你好好接待她,陪她唠嗑唠嗑,有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去吧。”林海叹息一声。
“噢,好。”宁夜点头,转身朝着这位妇女走去。
“阿姨,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宁夜走到她面前,语气平静地问道。
妇女抬起头瞅了宁夜一眼,而后伸出那双瘦骨嶙嶙的手抓住宁夜的手臂,小声地说了一句:“警察同志,我儿子失踪了。”
“失踪了?您别急,我带您去接待室坐一坐,您好好跟我说,我们一定帮您解决问题。”宁夜握住了妇女的手。
“好。”妇女应了一声。
宁夜将她带到接待室,然后去泡了一杯温茶。
“阿姨您喝茶,暖暖身子。”宁夜将茶摆在了
妇女面前。
她并未去动这杯茶,而是望着宁夜,继续她一开始说的那句话:“我儿子失踪了。”
“那阿姨您先说说,您叫什么?您儿子又叫什么?他多大了?是哪天失踪的?在哪儿失踪的?”宁夜在妇女旁边坐下,开始耐心地询问。
“我?我叫刘喜凤,我儿子的名字是陈海,他今年……今年2岁,再过5天,就是他生日了。”妇女慢慢悠悠地说话。
说一句停一下,不知道是年纪大了还是精神方面真的出了问题,她的状态看起来很差,说话的时候手也在抖。
今年2岁,失踪10年,那就是1岁的时候失踪的。
“那您能说说您的儿子陈海具体是哪一天失踪的吗?”宁夜把刘喜凤没回答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她估计是一次性回答不了这么多问题。
一个个来吧。
“是……是……是哪一天失踪的?”听了宁夜的问题,刘喜凤陷入了迷茫之中。
她愣住了,整个人像是处于一种呆滞的状态。
手抖得更厉害了。
“警察同志,我儿子是哪一天失踪的?”刘喜凤转过头来,居然把问题抛还给了宁夜。
“呃……”宁夜也懵了。
看样子刘喜凤的思维已经混乱了,可能是儿子失踪对她的打击太大,10年了案子也没破,导致她的精神状况已经出现问题。
此前林海已经说过这个情况了。
这还问么?
不用问了。
“阿姨,您吃了吗?没吃的话我给您买饭去。”宁夜把想问的问题憋了回去,因为从刘喜凤的嘴里是得不到任何答案的。
“我儿子失踪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吃饭,吃得好不好。警察同志,你能给我的儿子买饭送饭吗?他不喜欢吃辣椒,记得别放辣椒。”
“他的饭量很大的,正在长身体呢,你给他多带两份饭。有牛奶吗?他喜欢喝
牛奶,两块钱一罐的那个。”
“这天气也凉了,可以帮他带两件厚一点的衣服吗?他身子骨弱,小时候经常生病的。”
“他……”
刘喜凤开始喃喃自语,说了儿子陈海的各种习惯爱好,这一说,那就没停下来。
宁夜没打断刘喜凤的话,就是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听着。
这是一位母亲在述说着对儿子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