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闲淡冰冷的语气,带着超乎寻常的平静,像是一种询问,又像是在陈述事实。
上官煜穿着长而笔挺的黑色风衣,他俊立修长的身形,在那夜色中宛若一尊雕像,完美屹立,豹一般锐利的目光直盯着乱石堆上的一具尸体,清冷沉默。
夜很深,雾气沆瀣,寒冷的月挂在半空,黑雾缕过,空气阴冷,死一般的沉寂。
几辆车子的停靠在上官煜身后,车头明亮的灯光照射在那具死尸身上,逝者的表情凄惨,似在控诉自己死得冤枉,死得不甘心。
“我发现阿刀出事的时候已经晚了,一颗子弹直穿他心脏.”
银狼声音带着隐忍的颤抖,阿刀是他一手训练出来,一直为他出生入死,是他最信任的兄弟。
如今最好的兄弟死得这样凄惨,他就算平日再如何铁石心肠,现在也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
雪狐心疼的拍拍银狼的肩膀:“哥,不要太难过,否则阿刀走得也不放心。”
雪狐和银狼是一对异卵双生的双胞胎,虽然两人个性一静一动,一个善攻一个善守,并且三天两头都是针锋相对恨不得争个你死我活,但是只要有一方难过,另一方也会感应得到,会跟着心情低落。
阿刀虽然是银狼的手下,也屡次不将她放在眼里,但现在阿刀死了,雪狐一样很难过。
“谁做的?”
上官煜俊冷的五官透着薄怒,他很好奇,究竟是谁有那个胆子敢公然动他上官煜的人。
是他歇了太久没出手,江湖上已经忘记了他上官煜的存在,还是......另有隐情?
“不知道会不会是雷霆派人干的,毕竟上次在会场他遭受了那么大的侮辱,会采取报复也不足为奇。”
雪狐冷静分析,考虑到‘煜’集团三年内未与任何人结怨,拉拢依靠的人倒是炸出来不少,所以除了上次雷霆那事儿,基本上应该没人会明目张胆找上来。
“不会。我料定他没那个胆子。”
上官煜肯定的否决。
因为他自信自己是个能干的猎人,他有的是办法让他的猎物乖乖的臣服听话,雷霆是他刚收回来的一条狗,他很清楚这只狗最关心的是哪根肉骨头。
他的那个十岁大的女儿还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他料雷霆不会这么愚蠢存心惹怒他,再说现在雷霆那一家人早就被他弄得死得死,残的残,半死不活,苟延残喘的东西怎么可能有那么大能耐伤了银狼最得力的助手。
松本翔一直沉默的看着阿刀惨烈的尸体,他一直是他们当中唯一一个和上官煜的智慧不相上下的人,甚至很多时候他有着比上官煜更为敏锐的观察力和冷静沉稳的行事作风。
上官煜看着松本翔,他想松本翔此刻应该读出了他的猜测。
“煜,我想你猜得没错,当初那宗枪杀案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雷霆他弟弟应该只是冰山一角,莫名奇妙中了道,当了回踏脚石,背后的总策划另有其人。”
“对了,说到这里我想起来了。”
银狼突然灵光一闪,记起来一件事。
“当时,主子你说嫂子的死有蹊跷叫我派人查,阿刀就是再跟近这件事,恰巧两天前他还电话告诉我说有发现,只是没想到......一定是那个人,一定是,他不光杀了嫂子,他还杀了阿刀灭口,我要替阿刀报仇,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我要将他碎尸万段,那血那肉我要一片一片割下来拿去喂狗!!”
“哥,哥你冷静点,你冷静点!”
一向沉默阴冷的银狼情绪几度失控,若不是妹妹雪狐在旁安慰着,他一定会疯狂。
上官煜看似面无表情,但他锋利如刀削般的腮帮却下意思鼓得紧紧的,面色铁青,他双拳更因为银狼的话而变得越发的冷硬,越发的收紧。
难道,这三年来他都找错了人,报错了仇?
难道,这三年真正害死‘她’的人正毫发无损,甚至胆子大到敢再次出现伤了他上官煜的人!!
真是,好大的胆子!!
玫瑰......
你若是在天有灵,告诉我,是谁害死了你,我定会让她血债血偿!!
夜色更冷,忽然吹来的一阵刺骨冷风刮得枯枝朽木吱呀作响,四面的乌鸦低谙惨叫着,阿刀冰冷的尸体一处衣襟被吹开,露出僵硬微张的手掌,上面仪式血迹斑斑,倍显阴森凄冷。
“走吧,主子,当心着了凉。”
雪狐不忍心,上前催促道。
上官煜高大的身体屹立于寒风中,既森冷又充满悲凉。
他感到眼睛忽然如此酸涩,玫瑰惨死在他怀里的身影让他几乎战栗不稳。
“走吧,煜,银狼会把这件事查清楚的。”
松本翔同样劝慰道。
上官煜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转身,突然像意识到什么。
“等等。”
他蹲下他高大如山的躯体,冷静审视着阿刀那微微张开的手掌,锐利双眸在夜着透着淡蓝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