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渊听了诸葛无忌的话,仿佛被一桶冰水从头顶浇下,满腔怒火瞬间被压制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心中不停思索:无忌说得确实在理,我绝不能因一时冲动而坏了大事。
经过一番仔细商议,他们决定让燕王亲自带领三万人以练兵的名义前往易州,以此吸引梁王慕容彦和慕容世运的注意力。然后,由祖飞暗中展开营救行动。
时间紧迫,一分一秒都不容浪费。
第二日,慕容渊率领着三万精锐骑兵奔赴易州,马蹄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他还特意将董太医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慕容渊率领大军一路浩浩荡荡前行,很快便抵达了易州城的龙羽山脚下。
梁王慕容彦和慕容世勋得知消息后,顿时紧张起来。
慕容世勋在营帐中焦躁地来回踱步,脚步杂乱而沉重,他连忙来到同州梁王府:“父王,这燕王突然带兵前来,难道是已经知道了我们囚禁欧阳亮的事情?”
梁王慕容彦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阴狠:“哼,不管他知不知道,我们绝不能自乱阵脚。虽说你在易州城外大营也有两万人,可慕容渊带来的全是精锐骑兵。别说是你这两万人,就算是人数再多出三倍,也难以抵挡。”
随后,慕容世勋听从父亲的建议,决定带领自己的两万人在易州城外练兵。同时,梁王也通知了渭州城的慕容世伦积极准备,以防不测。
易州城距离龙羽山仅仅六十里,如果慕容渊带领骑兵杀过来,最多半日就能兵临城下。双方看似都在练兵,实则暗潮涌动,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那令人窒息的低气压,压抑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十一月初,祖飞带领数十名高手再次悄悄潜入易州城。
祖飞先派人仔细打听武备司牢房的具体位置,接着又用钱财悄悄收买了武备司的士卒。随后,他又按照诸葛无忌的建议制定了详细周全的营救计划。
到了十一月初八这天,天气突然变得异常寒冷,凛冽的寒风如锋利的刀刃刮过脸颊。天空中飘起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下,不一会儿地上便积起了厚厚的一层雪。
祖飞望着漫天的大雪,心中却涌起一阵狂喜:这大雪正好可以为我们做掩护。
他们按照计划分为三队,一队负责进入牢房救人,另一队负责在牢房外警戒,还有一队人去控制东城门。当晚,刚过了子时,夜色如墨,祖飞等人像鬼魅一般悄悄靠近牢房。
负责进入牢房救人的那队人,轻手轻脚地来到牢房门前。其中一人从怀中掏出一把精心打造的小巧撬锁工具,小心翼翼地伸进锁孔。随着轻微的“咔哒”一声,门锁被撬开,众人轻轻推开门,门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却显得格外清晰。他们迅速冲进牢房,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牢房内的衙役们正在打瞌睡,还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呼噜声。祖飞等人的突然闯入让他们瞬间惊醒,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刚要出声呼喊,就被祖飞等人迅速捂住嘴巴,拖到角落里用绳子捆了起来。
祖飞在牢房里焦急地寻找着欧阳亮,当他们找到欧阳亮时,发现他已经因为受刑过重昏厥了过去,脸色苍白如纸,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还带着斑斑血迹。
众人小心翼翼地将欧阳亮抬入提前准备好的马车。
一切准备就绪后,众人即刻奔向东城门。
离开易州城后,他们向着龙羽山燕王的军营疾驰而去。
……
龙羽山,燕王军营。
慕容渊于营帐内如困兽般焦急地等待着。他坐于椅上却仿若针毡加身,片刻后又猛地起身,在营帐中来回徘徊,脚步慌乱且毫无节奏,时不时便冲到营帐门口翘首张望,双手不停地互相揉搓着,似想借此缓解内心的焦灼。
外面传来的马蹄声如同希望的号角,他瞬间如离弦之箭般飞速冲了出去。当视线触及昏迷不醒的欧阳亮时,他只觉心中仿佛被一记重锤猛力击中,心脏一阵剧痛。满心的懊恼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席卷,自责的情绪如荆棘般在心中疯狂蔓延。
他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到马车前,双手微微颤抖着,缓缓且轻柔地扶起欧阳亮,双唇嗫嚅,喃喃低语:“都怪本王来迟,让先生受苦了!”
语毕,他即刻差人找来董太医为欧阳亮诊治。
董太医背着药箱匆匆赶来,一路奔波使得额头上满是汗珠。慕容渊在一旁心急如焚地踱步,目光如同黏在了欧阳亮身上一般,一刻也未曾移开。
良久,董太医面色沉重地走出,对着慕容渊微微躬身,沉声道:
“殿下,欧阳亮遭受酷刑折磨,身体极度虚弱。其双腿髌骨已碎,双腿已废,日后恐再难行走。”
慕容渊听闻,心中对梁王一伙人的怒火地再次起,随后他吩咐董太医要全力救治。
过了几日,欧阳亮苏醒了过来。
初闻自己今后不能再走路这一噩耗时,他那清俊的脸上先是如流星划过夜空般闪过一丝落寞,然而不过刹那,便又恢复了往昔的平静,嘴角微微上扬,一笑付之!
他的目光望向慕容渊,透着的坚定与不屈:“殿下,只要我尚有一口气在,定当倾尽全力辅佐您成就大业!”
慕容渊听闻此言,心中如被暖流席卷,感动之情溢于言表,眼眶微微泛红,似有晶莹在其中闪烁。他缓缓蹲下身子,那玄色的衣袍在地上铺展开来。他双手紧紧握住欧阳亮的手,语气诚挚而庄重地说道:“先生有此壮志豪情,本王定当全力以赴,不负先生所望!”
此刻,他的心中满是钦佩,只觉自己能得如此大才襄助,实乃此生无比幸运之事。
人生漫漫,诸多风雨,而最值得享受的时刻,恰是在遇到困难和挫折时所看到的那别样风景。那风景里,有不离不弃的相伴,有壮志凌云的豪情,更有对未来的无限期许。
在这营帐之中,两人的心仿佛靠得更近,那信念如同营帐外的龙羽山,坚定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