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都没有对人说过这些。”耶律锦瑄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想着还要不要继续在多说一点,最后,他突然笑了起来,想要哭却又哭不出来,双手撑在窗栏上,垂下了脑袋。
凤七七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紧了紧,转身就要离开。临出门的时候,耶律锦瑄突然说:“凤七七,与你相处的这段时间我很开心。”之后靠在窗沿上,笑得不明所以,“我就要去边疆了,你不是很想看见南宫雪夜吗,与我一起如何?”
“耶律锦瑄,能否听我一声劝,不要打仗了?”
“你是在担心我会输,还是在担心他会输?”
凤七七无奈道:“你如果真要打赢他,你自己想想,你有几层胜算?北辰兵强马壮,内外团结,上下一心,而你大启,先皇刚入土,又发生了一场暴乱,中间都没有喘息调整的机会,你已经发动了战争。即便加上雪鸢,但你认为,合并了南玥的北辰是那么不堪一击吗?”
十年前或许大启还有机会吞并北辰,但是十年后,那就是痴人说梦了,明知不可为,却偏偏要去送死,牺牲将士们的生命,置天下于不顾,弄得一身骂名,这又是何苦?
“我承认,你说的很对,北辰如今就是这个王朝的王者,但是那又如何,我要战败的,紧紧只是南宫雪夜一人而已。他痛苦了,我就赢了。”
凤七七皱眉,不悦道:“你要利用我威胁他?”
“不是利用,兵上说,这是策略,要想战胜敌人,就要出其不意,战其不备。”
“耶律锦瑄,你当真要当个昏君吗?让天下人唾弃,让百姓背弃你?”凤七七怒了,这个人,彻底的疯了。
“我本就不在乎这皇位,又何必在意那骂名呢?呵呵呵,我说过的,要娶你,你考虑的如何了?”
“大启,当真是要毁在你的手上。还有,我是不会嫁给你的。”说罢又一愣,突然记起临行前君无药叮嘱她的话,罢了罢了,既然说出口,那就没有收回的余地,嫁给他,除非她死了。
“北辰阵营中如今瘟疫横行,没有我的解药,即便天下第一神医在那里鞍前马后,也是不可能治好这顽固之疾的。这瘟疫传播的速度是很快的,听说已经死了不少人,照这速度下去,不出三月,北辰就如囊中取物,轻而易举了。”
凤七七想大骂他一句“无耻”,却是没有,君无药不是说过,上官云逸已经控制了吗?难道他只是在宽慰她的心?看着这个嚣张跋扈没有政治头脑的男人,特别想脱下鞋子拍他脸上去。
这个可恶的小人,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你的毒你不想解了?”凤七七咬牙道。
“有你陪着我,区区小毒又算得了什么?”
“耶律锦瑄,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为了一个南宫雪夜,就要牺牲掉整个国家。既然不想当这个领导者,当初又为什么还要接这个摊子?为了一己之私,竟然恐怖至此,真的是太不值得了。
她应该是恨他的,但是现在,她只觉得很悲凉。为耶律锦瑄悲凉。
耶律锦瑄没有说话,只是靠在窗沿上注视着她,似乎多说一句都显得浪费。
“你什么时候出发去边疆?”
耶律锦瑄给她一个意味深长地笑,“走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回到寝宫的时候,已经很晚,芍药见着她立马奔过来拉着她进屋,担忧道:“他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摇了摇头,心里很乱,很沉重,身子有些飘渺,吸了口气才道:“他真的是疯了。”
“他对你说了什么?”君无药看着她,问道。
“他说要娶我。”皱了皱眉,“还要去边疆。”
“没事,有我在。”君无药心里暗了暗,耶律锦瑄,当真是要找死了呢?
今晚的夜色格外好,星星满天,还有半盏弯月,这秋日的风似乎也不那么冷了。凤七七靠在窗前,手上拿着的,听小受说,从南宫雪夜那里讹来的匕首。
匕首很精致,上面还有“雪夜”两个字。
左看右看怎么都看不够,怔怔出神。
“南宫雪夜,我很想你。”凤七七低喃了一声,眼泪就忍不住的在眼眶里打转,吸了吸鼻子,又憋了回去。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凤七七只觉得身上一疼,竟然动弹不得,接着被人抱起,在黑夜中如蛇一般前行。开始凤七七还以为是君无药,可是后来她发现不是,这个人给她的感觉是耶律锦瑄。
他要做什么?
耶律锦瑄轻轻一跃就上了马,把凤七七搂在怀里,挥着鞭子就往前奔,凤七七一阵眩晕。好在这时候能动了。她紧紧的抓住他的衣服摆子,心里翻滚个不行,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