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应该猜到了,为了照顾老兄弟白云瑞。你看旁人没注意,老西儿早都看见了,那小达摩脸色涨的通红。
白云瑞此时怎么想的?哎呀,枉我白某人得到三位老师的真传,人前都说,绰号那叫玉面小达摩,还是上三门总门长的接班人,可我究竟算个什么呢?我三哥在山寨玩命,还力胜玉明大和尚。可我白云瑞呢,哎,真是愧煞人也啊。
老西儿躺床上,一眼瞧见老兄弟颜色不正,心说话,噢,让我这老兄弟难堪了。这才阻止了众人。
可就在这么个时候,嗞呀呀一声儿,门儿一开,从外边进来个报告的军兵,诶,四老爷,各位英雄,府衙之外来了俩人儿,说是从云华山来的,特来送信。
众人一听,都有些吃惊,这刚打完仗,这山上的贼就来送信,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来试探咱们的消息?
蒋四爷嘿嘿一笑,好事儿,好事儿啊,本来着嘛,他不送信来,我还打算送封信上山去呢,两家儿打了这么久,也该坐下来谈谈了。来啊,咱去看看。
呃嗯,蒋四叔,我也去。徐良一挣扎,从床上坐起来了。
四爷就是一犹豫,呃,这可又一想,要是徐良不出马,很多事情都不好办,哎,好吧。来啊,给小良子扶着点儿,你,你自个儿悠着点儿哈。
就这样,徐良打着绷带,跟着众人来在府衙大堂,老一辈的人各自坐定,小弟兄们分立两厢。
蒋四爷把二郎腿一翘,来呀,让山寨上的客人,进来。
紧接着,便见门口人影一晃,走进俩人儿。
老少英雄一看,嗯?竟然是俩女贼?
就见这俩女的,一胖一瘦,一丑一俊,身高倒是差不多少。走在头前儿的这位,头绾发髻,金簪别顶,鹅蛋脸,柳叶眉杏核儿眼,翘鼻子薄嘴唇,能看得出脸上擦着淡淡的脂粉,身上穿墨青色的袍袖,腰间一条灰色丝带。让人看着油然而生一股冷艳凌厉之感。奇怪的是, 脖项之下,隐约约能看到两道血痕。
吆,徐良一眼就认出来了,来的这位,不是旁人,正是昨夜晚间与自个儿动手的飞花,云华山军师胡老道的弟子。
再看另一位,生的五大三粗,往脸上看,那脸就好像一个大号儿的水滴倒过来似的,上面宽下边窄,三角眼斗鸡眉,眼中露着凶光,再一细瞧,两颊与颌下,似乎黑黪黪有一层薄薄的胡须,眉宇之间拧着个疙瘩。身上穿灰褐色袍袖,腰扎丝栾板带。要隔着远了,你打冷眼一瞧,好像一个正当年的壮汉。
中代言,这一位也是胡老道的弟子,名叫落影,生来的女生男相,大胳膊大腿大脑瓜子,浑身上下使不完的力气,而且这家伙心狠手辣,掌中一对双柳星的铁锤,专往人的脑瓜顶上砸。
这流云、追月、飞花、落影,是胡老道手下四个贴身的护卫,两男两女,个个儿都有剑侠的身份,今儿来的就是这两位,正是飞花和落影,两位女弟子。
再看这两位,往一块一站,真好比乌鸦搭着凤凰,乱草配着灵芝啊。
蒋四爷一瞧,嘿嘿嘿,诶呀,原来是两位女客儿,来啊,快给两位看座,上茶,上那好茶。
你看到了战场之上,你死我活,但是换个场合儿,诶,就得以礼相待,这是规矩。大家伙儿共同遵守,这往后才好办事。
你像那有些个演义小说里边儿,两国相争,有一家派了使节,结果另一家直接给人推出辕门斩了。手下大将还劝呢,大帅,两国相争,不斩来使啊。
那大帅把桌案一拍,胡子一撅,眼珠子瞪得溜圆,斩使以示威。
这叫什么?这叫不讲规矩。
你破坏了大家伙儿约定俗成的法则,那么,你往后就永远不派使节吗,永远不跟别人谈吗?这具体到各行各业,都是一样。
归正,再说飞花一拱手,小女子飞花,请问哪位是蒋四老爷?
诶呀,在下不才,蒋平是也。
飞花一听,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四老爷,我家大帅写就一封信,派我们特来呈送给四老爷和徐三将军,您请过目。说着往前一递。
你看蒋四爷是半个当家人儿,他坐着没动,一旁站着的冯渊,忙取过信,紧走两步,交给蒋平。
蒋平慢悠悠拆开来信,眯着小眼睛看了半晌,看完之后也没表态,就递给了一旁的徐良,徐良看完,又递给了旁边的北侠客欧阳春。
那位说,信中究竟说了些什么?
原来,胡老道在信中约请开封府的办差官,于本月十五,在秦州城南有一座烽火山,山头之上有一处平坦的开阔地,叫云仙台,两家在云仙台举行一次当面锣,对面鼓的会谈。
那么,究竟要谈些什么?
胡老道在信中就说,说我们为什么要聚众起事,没别的,就为了一个公道,这大宋朝的江山,那是我主天顺王赵一统他们家的,但是,现如今被赵祯他们家篡夺。可究竟接下来这个天下该怎么分?咱们两家可以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那么谈好了咱往后就是一家人。可要谈不好,咱该打,还得接茬儿打,但是怎么打,是你们发兵攻山呢,还是咱约个时间地点一决雌雄,咱也可以借此机会谈一谈。
就是这样一封信,蒋平徐良众人看完,沉默片刻之后,四爷就说了,诶,我说冯渊呢,你先带两位贵客下去休息,好好招待。接着又冲两个女贼说道,两位,信中的内容我们已经看了,至于怎样答复,容我们商量一二,呃,不用太长时间,你们在厢房稍事休息,我们很快给您答复。
冯渊上前一摆手,唔呀,二位,请吧。
飞花落影随着冯渊下去不提。
容等山寨上的这俩人儿一走,蒋四爷就从袖筒内抽出一个小纸条,冲着徐良,云瑞等人儿就说,诶呀,我说小良子,云瑞,你们二人对这飞花姑娘可有了解?
云瑞一不棱脑袋,嘟噜噜儿,四大爷,我都没见过这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