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在饭菜里放了一点点迷药,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只是见效稍微慢点。那咱,按原计划行事?”
“好,你们回去的时候要小心,我暂时可能会留在山陵州。”
阿加浓眉皱了皱:“少主,那李狗贼可也在那儿啊,你”
“放心,我现在是太子的人,他暂时不敢动我的。”
阿加嘟哝了一句:“少主你是怎么看到他还能忍得住不冲上去刺他几刀的?”
宋祈年负着手,眼眸一沉,嘴角绷得笔直:“因为,我想要的,不仅仅是他的性命。”
耳边透进鸟叫声。
清晨的阳光照进了眼缝。
天色大亮。
被蒙着眼睛不知道多久的顾与,终于再次看见了光亮。
他瞪大了眼睛骤然翻身坐起来,发现自己还在那个茶棚里,只是之前满满当当的茶棚此时已经废墟一片,除了他身下的草席和头顶的屋檐,啥都不剩了。
像极了老板卷款跑路之后的烂尾楼。
顾与看到自己原本光鲜的衣服不知道沾染上了什么污垢,黑黑黄黄的,脏污不堪,蓬头垢面的,看起来像个不知道从哪个灾区逃出来的难民一样。
原先胸口处藏的满满一叠的银票,现在也瘪了下去。
如今的顾与,就像是一个骗了财又骗了色的二愣子,被“玷污”之后,还被人随手扔在这荒郊野外。
至今,他都不知道“绑票”他的那群人是什么人。
也不知道他们的老窝在什么地方。
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绑去,又怎么被丢在这里的。
太阳光刺过来,刺得他眼睛好疼。
顾与伸手碰了碰,确实很疼。
大概是之前哭了太多次,眼睛肿了。
除了眼睛疼,唇瓣疼,手脚腕疼,屁股并不疼。
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
悲伤感再次袭了过来,他想哭,可又流不出眼泪来了,眼眶里敢胀酸涩,连同着胸腔里也涨的鼓鼓的,一股郁气消散不出来,将他憋出了内伤。
踏云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顾与在草席上坐了好久,才像一个行尸走肉一般站了起来,他迷茫地望了望四周,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因为之前,他也并不记得路,是任由马匹将他带过来的。
迷茫了片刻,他朝着阳光升起的方向走去。
那边总有光吧。
他不想再陷入黑暗里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两个时辰,顾与耳边传来一阵马蹄的声音。
片刻之后,一个声音在他耳边惊呼:“殿下!殿下,属下可找到您了!”
少年的声音干净清冽,将顾与从那片荒芜的世界里面拉了回来。
他像个年久失修的机器,忽然被人运转起来,零部件都在嘎吱嘎吱的作响。
宋祈年从来没有看见过顾与如此差的脸色,他转过来的时候脖子跟生了锈一样,每转动一格,都会咔咔响几声。
顾与看到少年的瞬间,满腔的愤懑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眼泪也终于流了出来。
他喊他:“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