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军队不断向刘府而来,百姓们也是纷纷朝此聚集。赶来的城卫军一时间不知所措,他们本来是刘祁招募的士卒,而今主将指令却在许虎手中,许虎和刘祁这一闹翻却是让城卫军不知所措起来。
赶来的百夫长、千夫长不断看向杨长兴,寄希望于这位南岭城原主将能为他们指一条明路,可杨长兴却是一言不发,场面僵持,不断有士兵和百姓涌来,终于有一位千夫长鼓起了勇气,朝中央的刘祁喊道:“郡守,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你快和他们解释清楚啊。”
刘祁看了他一眼,认得这千夫长名叫康麻子,与他有些渊源,他惨笑一声,却是沉默不语。康麻子见刘祁不语,更加急切起来,突然,他咬了咬牙,鼓起勇气走到了人群之前,扑通一声朝许虎和吴启跪下,急声道:“二位大人,我知道五行军是大义之师,不会滥杀无辜,今日灭了刘府也定有道理,可几位与刘祁大人定然是有什么误会啊。”
康麻子说着,眼睛中居然泛起了泪花,郝副将呵斥道:“你这贼斯是哪冒出来的,且不说其他,这刘家老大宴会之上公然刺杀吴启将军,这还有什么误会。”
康麻子闻言一顿,却依旧鼓起勇气继续道:“大人,这刘大确实犯了大逆之罪,可这与郡守大人没有直接联系啊,大人,郡守他兢兢业业治理南岭城几十年,百姓闻郡守之名无不夸赞啊,大人,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误会啊,郡守大人他定不会干出勾结敌寇之事啊。”说着,这满脸麻子看起来有些凶神恶煞的汉子居然是流出了眼泪。
周围的百姓闻言都纷纷附和:“是啊大人,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误会啊大人。”
郝副将再次呵斥:“你这刘祁的狗腿子,胆敢再在这鼓动群众为这反贼求情。我一刀斩了你。”
康麻子闻言惊惧,却仍旧跪地不起,突然他像下了什么决心,狠狠磕头含泪道:“大人,您要斩我就斩吧,我本就贱命一条,只是望大人一定要查清其中缘由啊,大人,刘郡守他是好人啊。”
郝副将抽出佩剑就作势要斩康麻子,吴启却是微微一笑,抬手制止了郝副将,而后笑问康麻子道:“你也不是刘府之人啊,我等斩了刘祁也不一定会牵连到你,你怎的敢拿性命这般维护这刘祁啊?”
康麻子见吴启问话,急忙磕头如捣蒜,答道:“大人,我虽与郡守无亲无故,可太守对我恩重如山啊,若我的贱命能为郡守大人换一个机会,我在所不辞啊。”
吴启来了兴趣,问康麻子道:“哦,你且说说这刘祁对你有什么恩情啊。”
康麻子答道:“
大人,我自幼在南岭城长大,从小没了父亲,与母亲相依为命,因为没有父亲,又天生满脸麻子被人嘲笑为康麻子,受人欺凌,所以对城中的人都没什么好印象,大了以后每日游手好闲,偷摸成性,欺男霸女,成了这城中的地痞恶棍,也多次被抓进大牢,可还是屡教不改。
有一次老母病重,可我的钱不够老母治病,便拿出积蓄去赌博,可哪知时运不济,不仅没赌来治病钱,反倒欠了一屁股债,被追的东躲西藏,都不敢回家,可我知道老母再不治病性命危矣,便壮着胆半夜潜入了郡守家中,想偷点值钱东西还上赌债替老母治病,可不想被府中侍卫抓个正着,还惊动了郡守大人。
本以为会被再次收押入牢,我便跪地哭求刘郡守给我一些时间,等我赚到了钱给老母治了病再将我监押,郡守大人没有答应我,我被处杖责五十,收监两年,我心中对郡守大人是痛恨不已啊,心知老母恐怕是要先我而去啊,心中既愧于老母,又无比痛恨刘郡守不肯给我一个机会。
可有一日,老母突然来监牢探望我,我见她脚步轻盈,貌似病已根除,忙问老母原由。老母对我说是郡守大人自己出钱为她治的病,还派人驱赶了上门向老母追要赌债的几人。说我康麻子作恶是我的错,可百姓病了却无钱医治却是他的过错,我心中开始对刘郡守有了感激之情。
后来我监押期满,出狱之时郡主竟亲自来看我,还带来了好几十个曾经欺辱嘲笑我的人,让他们一一给我道歉,我顿时不知所措,郡守却是说道:‘康大,他们曾在孩童时期嘲笑欺辱你,是他们的错,虽然年幼不懂事,可我还是一一让他们给你道歉了。可你明事理以后欺男霸女,无恶不做,你又该不该向那些无辜之人道歉赔偿呢。’我愣愣地点头,道:‘郡守大人,可是我拿不出赔偿啊。’
郡守道:‘没钱无妨,我听说你一把好力气,今日我领着你,你去给曾经欺负过的人一一道歉,赔偿我为你出,赌债我也替你还了,但你要入军中自愿服役三年,你可愿意。’
我点头应允,郡守果真陪着我一一上门道歉,遇到不原谅我的人家,郡主还亲自道歉,为我担保,直至我取得原谅才罢休。
服役三年后,郡守又再次找到我,将我三年的军饷原封不动的交于我,对我说老母辛苦一辈子不容易,这些人跟着我一个小混混也吃尽苦头,让我用这些军饷给老人家享享天伦之乐,从那以后我才一直留在了军中,刻苦修炼,尽职尽责,也曾在守城战中没少斩过敌寇。”
说到此处,康麻子已然泪流满面,抬头红着眼再次求吴启道:“大人,郡守不仅对我有再造之恩,就单说除我这一害也对城中百姓们有恩啊,大人,父老乡亲们都可以作证啊,大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啊,大人明察啊。”
说着,又重重地朝吴启磕了几个响头。
周围的百姓也都听得动容,再次附和:“是啊,大人,我们都可以作证啊,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啊,大人明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