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左手插着大衣的衣兜,右手捻着烟,裴子兮刚一靠近,男人深墨色的瞳孔便现出阴彻,他紧绷的唇角皮笑肉不笑的冷冷勾扯下,“我数到三。”
裴子兮自然明白他什么意思,她仰起头,眼眶泛出微红,“朝哥,我真的很喜欢你,当初我们……”
“一。”
裴子兮凝视着唐朝脸上的冷漠决然,“朝哥……”
“二。”
她抿起润过色的红唇,搂在他腰上的手臂像是僵掉似的,纹丝不动,没松手。
“子兮。”唐朝薄唇抿出讳莫如深的笑意,两人站在假山的鱼塘边,有潺潺流水沿着山上顺势淌下,满池的观赏鱼成群结队,一幅画卷美好至极。唐朝拿出衣兜里那只手,轻抚上裴子兮的后颈,男人修长的食指在上面按了几下,“我是个有严重洁癖的人,被讨厌的女人多碰一下,心里都会恶心半天,你之前串通唐家的佣人推慕斯晨下水,就已经恶心过我一次,你说今天,我能放过你吗?”
裴子兮面上一变,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那件事跟我无关,朝哥,你相信我!”
唐朝眼神平静,眼底瞧不出丝毫涟漪,可嘴角上扬的弧度却给人一种十分骇人的阴戾,“让我猜猜,你是怎么说服那名佣人的?她那天一不小心烫伤了你的手臂,你逮着这个空子,就威逼利诱的钻了是吗?”
闻言,裴子兮心里咯噔一下,原来唐朝一早就看穿了一切,或许,他在冲到游泳池去救慕斯晨时,看见佣人的那一刻,就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是……”裴子兮深知自己不能承认,唐朝只是单纯猜测而已,又没有实质性证据,他就算再怎么胸有成竹,只要她这边死咬着不松口,谁又能拿她问罪?
“朝哥,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过,那名佣人笨手笨脚,不仅烫伤我,还意外把慕小姐撞下水,这种人,伯母把她开除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我也是受害者啊。”
“裴子兮,你是怎么敢在我面前撒谎的?”唐朝的大手,如一张无形的枷锁,一点点收紧了掌力,“你又是怎么敢,去动慕斯晨的?”
裴子兮端望着男人凝在唇边的淡笑,一股莫名的惧意自她脚底直窜入背脊,“不是我,朝哥,你真的误……”
裴子兮话音未落,唐朝犀利的眸子骤冷,男人扣住她的后颈,猛地将她的头部按进一旁的池塘中去!
由于接连几天的雨雪天气,池水暴涨,水位线近乎逼到岸边。
裴子兮一张小脸儿浸入冰冷刺骨的鱼池中,她无法呼吸,两只手死死抓住岸沿,却怎么挣扎都摆脱不掉唐朝的掌控。
窒息感冲进肺部,胸口的地方像气球一般不断膨胀,那种濒临死亡的难受,令她一度陷入恐慌的绝望!
“你怎么敢,嗯?”
唐朝下颌角紧紧绷勒,一张邪肆俊美的脸,透出恶魔的狠辣。
慕斯晨受过的,他也要她加倍偿还!
裴子兮承受不住,一连呛了好几口池水,鱼腥臭混杂着不常清理的污垢,悉数灌进她胃里。
唐朝夹烟的右手撑在塘坎边,他眼里布满森寒,一张阴云密布的俊脸,满是冷酷无情。
裴子兮吓坏了,贝雷帽漂浮到水面,她憋得太痛苦了,脑袋不停荡起剧烈的水波,就在血脉冲破头顶,快要彻底昏厥时,唐朝又一把将她扯了起来。
“咳——咳咳——”
冷空气鱼贯而入,裴子兮大口大口深呼吸,她眼圈一阵腥红,面色惨白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