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道:“你闭嘴,我没教训你!”
殷珩:“好。”
以前夏氏跟着夏老先生是读过的,她开始引用《女戒》《女则》等一切可以荼毒妇女思想的论点来给孟娬洗脑说教,孟娬连忙打断道:“娘,娘,我错了,错了还不行?要不你在家守着,我去地里摘菜?”
夏氏道:“你回来,地里我去,你好好待在家里!”
夏氏看了一眼孟娬,孟娬还来不及窃喜,就眼睁睁地看着夏氏去柜子里找来一把陈旧的锁,然后把孟娬赶出屋门,在屋门上生生落了一把锁……
然后夏氏把钥匙揣在了身上。
孟娬摸了摸鼻子,干笑道:“娘,都是自己家,有必要这样嘛?”
夏氏道:“我看很有必要。先这样锁着,等我回来再说。”
孟娬可怜地问:“那我要休息怎么办啊?”
夏氏道:“要休息也不能大白天进屋躺床上休息,这里不是有板凳么,你坐着休息就好了。”
于是最后孟娬孤零零地坐在冷板凳上,看着她娘背着背篓出门了。
封建,真的是太封建了。
这回夏氏放心地走了,就没再倒回来。
孟娬在门口不着调地吟了一会儿写牛郎织女的那曲《鹊桥仙》,屋子里的殷珩背靠着墙,闭目养神,竟是听得认真,手指还轻轻敲和着孟娬的抑扬顿挫,而后不由挑唇莞尔低笑了一下。
孟娬也不能在冷板凳上坐一上午吧,她眯着眼看了看明媚的阳光,叹了口气,而后双手撑着膝盖起身,往厨房里去了。
等药炉上的药煎好以后,又煲起了羹。
厨房的灶膛内还有火温烘烤,锅里烧了一大锅水,已经焖热了。
不一会儿,孟娬就端了满满一盆水出来,往屋门前一放。
她随手拨了拨门上落着的那把锁,挠挠头去院子里撇了一根竹签来,往锁芯里掏了两掏,边感慨道:“在自己家里还跟做贼似的,真不应该。”
话语一罢,门锁便应声而开。
孟娬端着水进屋,手上还拿了一块皂荚。
殷珩见状,道:“原来是要这样和我培养感情。”
孟娬道:“那不然呢,先把你洗香香了,才能往下一步。”
她看着殷珩的那张脸,就觉得浑身是劲儿啊……为什么她娘会认为兽性大发的就只有男人呢?是看不起她吗?
孟娬把窗户打开,窗棂上顿时洒满了阳光。清风从窗外拂进来,衬得外面几许绿叶在晃悠攒动。
确实是个怡人的好天气。
孟娬用枕头垫高殷珩的颈,把水盆放在他脑后,然后将他的发丝尽数拢在水里。
她帮他洗头发。
她一心沉醉在他发丝的柔软顺滑的触感里,殷珩便半撑着眼帘,静静地看着她。
颜狗娬的心态大抵完全是想把美男子洗香香洗白白,就跟把属于自己的艺术品擦得一尘不染再好好欣赏自己的杰作一个道理,顺便还能揩点油,不知道多称心如意。
而殷珩呢,以前从没有哪个女子能近他的身,更不要说像眼下这样,兴致勃勃地给他洗头发。
自从流落到这个地方遇到了孟娬,他人生的许多第一次都交代在她手上了。
孟娬一边洗一边摸一边赞叹连连,真是长得好看的人,连头发丝儿都是好看的。
洗了一遍,孟娬又换盆水来清了一遍,然后扶他靠坐在墙边,给他把头发拭干。
孟娬把他的头发捧到窗棂上,道:“给它们晒晒太阳。暖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