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半依在门框子上,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猛然间看到杏儿素手一扬,那一碗鲜血就洒落出一个半弧形,落在院外的青石板上。
我#¥%……
当时我就懵圈了。
我说道:“杏儿,你不举行个仪式啥的?就这么……随意的洒在院儿里?”
我记得,不管是立誓或是烧黄表纸,杏儿都要念叨几句。
而刚才,用我鲜血祭祀天地鬼神,却是那么随意的一泼,就跟泼洗脚水似的,一点儿仪式感都没有。
杏儿一边抓来黄土,把碗里的血渍剐蹭干净,一边说道:“嗯啊嗯啊,这样就可以了呀!”
“祭祀天地鬼神,要以血铭誓、以法束身、以
术修养、以道贯通,所以后续的流程,倒不会那么繁琐了。”
杏儿的小嘴儿嘎巴溜丢脆,叭叭叭——说了一大堆,反正我就听明白了一个意思:这血就该这么泼,老铁没毛病!
我就是个二半啃子,啥啥都不懂,她咋说、我就得咋听。
便在这时,我听到正屋传来一阵锁链搅动声响,进到里面,就发现师父已经回到了上面来。
他的两撇八字眉,似乎向外展了展;枯瘦长脸上的皱纹,仿佛也舒展了许多。
我琢磨着,他这幅表情,莫非就是杏儿所说的“喜形于色”?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意味着,师父在下面把什么东西炼制成功了。
“咦?得水儿,你已经立过了符箓入道誓?那就让杏儿一帮到底,接着领你通神、入境吧。”
师父果然厉害,只是朝着香炉方向看了两眼,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我点点头,说道:“我不仅立了誓,还挨了一顿反噬呢,那滋味儿可酸爽了。师父,你咋不早点跟我说这些?你要是早说,我还能有个心理准备不是?”
“早点说?你也没问啊,我说什么?”师父装糊涂说道。
我顿时被噎了个半死。
我对刻画符箓的事情一窍不通,就算张口,我都不知从何
问起。
师父这不是明显在跟我耍磨磨丢么(耍赖)!
好吧,这次算我认栽。
往后再学习跟守灵相关的手艺,我可得先跟杏儿勾兑好,把种种不良影响啊、后遗症啊啥的,都先问个清楚。
师父从左侧墙中暗格里,摸出一面铜镜来,交到杏儿手里。
那铜镜呈八面棱角,中间一个溜圆的铜镜面,照出的人影儿,能有七八分的清晰。
铜镜周边一共刻着八个字,有四个我不认识,我自尊心可受打击了。
认出的那些字中,包括“乾、坤”两个字。
这还得感谢白小跳,一到春节,他就愿意念叨对联,什么“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爹满门。”
这么着,才让我涨了点知识。
铜镜的年代,应该相当的久远,上面斑痕交错、棱角圆润,透着一种古意盎然的气息。
不知怎么,当我看向中间的圆形镜面时,我就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似乎这面铜镜,会给我带来什么不好的遭遇一样。
“小师弟,等会儿你再琢磨着铜镜。现在,我再从你身上取点儿血,让你尽快和朱砂笔通神。”杏儿说道。
一听这话,我立马就炸庙了。
干啥玩意儿?
当我是自来水啊!
一碗鲜血还不够,还要在我身上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