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拓芙还有翟教授组成的“寻找万事通图馆小分队”,在后者的带领下,朝着东北方向一路前进。
他们进入死亡沙漠已经过去三天了。随着几人的不断深入,原本在沙漠边缘还能看到的绿色植物也消失殆尽,每天看到的除了脚下黄沙的黄和头顶蔚蓝晴空的蓝就再无其他颜色。
在又一次翻越眼前的沙丘后,李昂站在高点,眺望四周,希望能发现翟教授所说的那容纳世间所有知识的,宏伟城堡建筑,当初翟教授给他看过描绘万事通图馆的图纸时,李昂还觉得在广袤无垠的贫瘠沙漠里找寻一个这么显眼的建筑物,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进入这沙漠深处几天后,映入他眼帘的只有延绵至地平线与蓝天接壤的沙坡就再无其他事物。
“你有什么新发现吗?”沙丘下的背阴处,拓芙瘫在沙漠里无力的问道。
之前拓芙说过,身处沙漠中她“震感”的探知能力远不能与脚踏大地所能媲美的。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松软的沙粒吸收了大地所传递给她的震动。原本她所能感知到的范围也从数里之外静步狩猎的捕食者,缩小到只有她方圆几丈的距离。现在拓芙所能感知到的要么是能造成巨大动静的事物,比如之前生活在黄沙下,隐藏在暗处对她和李昂虎视眈眈伺机而动的沙鲨,那庞大的身躯每次在沙漠中的摆尾游动,都犹如一只活泼的小狗在雨后地面积水摊中打滚一般,你想无视都不行。
“没有,还是老样子。”李昂滑下高耸的沙丘,回答拓芙已经问的他耳朵生茧的问题。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保持兴奋的情绪的。”拓芙所指的是他,正是不远处活力四射的如同不是身处死亡沙漠深处,而是在某个花江柳绿、春暖花开的地方春游的翟教授。
有时候李昂都觉得他那精神头活像某个神秘宗教的狂热分子。
翟教授一会看看天空,一会弯腰抓起一把黄沙揉搓半刻,他这是在绘制此次进入死亡沙漠的路线图,事后返回棕榈绿州就靠他手中那薄薄那张牛皮纸了。
之前李昂问过他绘制的方法,难道是通过风中扬起的沙粒的咸淡来判断吗?
翟教授没听出他言语中揶揄,反而很郑重的给李昂上了一场科普课,说他是通过一种土强国失落明所记载的古老方法,说是根据太阳在头顶运转的轨迹,还有地面黄沙松软程度推断出日照方向,继而判断出东南西北。翟教授的喋喋不休让李昂和拓芙是一阵头大。
看来他真是永固城大学教授,那唠叨劲和两人之前的遇到的老师并无一二。
“这次我们前进的地方是之前我从没探索过的未知地域,希望我们能这次不会无功而返。”翟教授无视身后背阴处垂头丧气的两人自顾自的说着,然后他确定了一个方向迈着一往无前的步态继续前进。
没办法李昂只能背着拓芙紧随他的步伐。
自从拓芙无意间发现李昂的身体周围温度沁凉心脾后,便仿佛打开了新世界大门,能挨着他就不会远离这来之不易的清凉。
见拓芙平时被烈日晒的都蔫了,李昂也就由着她去了。
李昂身体可以说是在朱雀祝福下变的冬暖夏凉,外部的温度变化并不会影响他体温的改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原本处于他们头顶正上方的骄阳如今已经沉入地平线大半,落日的余晖将整个天空染成橙红,而“寻找万事通图馆小分队”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大团若隐若现的的黑影,李昂和翟教授见状相视一笑,加快脚步往那个方向走去。
“怎么了?怎么了?”拓芙被李昂陡然增大的运动幅度给惊醒。
可随着两人的不断走进他们脸上惊喜的表情也慢慢垮了下去,那若隐若现的黑影逐渐清晰,但并不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万事通图馆,而是一座耸立在平坦沙漠之上如小山一般大小的巨石。
“没什么,只是一块巨石。”李昂沮丧回答。
听到这个答案,拓芙一下就从他的背上跳下,感受着脚下坚硬的土地,她很不敢相信的用脚踏了踏,确定了这不是幻觉后,整个人都放松的躺在地上。
“啊,我好怀恋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了。”拓芙在尘土中打滚翻腾,直到浑身更加脏兮兮了才罢休。
虽不是他们此行的目标,但终于看到除了周围这一成不变的漫天黄沙外的唯一事物后,李昂还是从最开始的失落走出,饶有兴致的开始观察着眼前这与周围景象格格不入的岩石景观。
“嘿。孩子们,看啊。”翟教授的呼唤将李昂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翟教授手掌中躺着一枚金属针,只是那细针却正在颤动着往岩台移动。
“看来这座岩山里蕴含丰富的磁铁矿,或许这也是那些御沙师驾驶沙舟而不用担心迷失方向的原因。”翟教授掏出笔记本记下这一发现“有了这一发现,就算没找到万事通图馆,也不枉此行了。”
“我找找也没有通往上面的路,看看周围有没有新发现。”李昂抬头看着陡峭的岩壁,绕着岩台走了一圈,还真让他找到一条蜿蜒而上的小道。
几人顺着路来到岩山的顶部,这里出乎意料的平坦,不过岩台中央有着数不胜数的能容纳一人通过的洞穴,从中幽寒的冷风徐徐而出。
此时站在这岩台之上,方圆几里所有的景象都尽收眼底,但可惜的是李昂还是没有发现万事通图馆的踪影,要不是达旦真的说过他曾经找到过,他都要怀疑万事通图馆是不是只是个神话故事。
“看来我们还要继续往前走了;翟教授天色已晚,我们今天就在这扎营休息吧。”李昂转头想要征求翟教授的意见,可一回头就看到了翟教授早就被那向着地下延伸的洞穴给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李昂见状就知道他的老毛病又犯了,拓芙也对于翟教授这种看到感兴趣的事物就无法自拔的事情已经见过了多次。
“他现在好像听不进你说的任何话。”
这时翟教授忽然招呼着两人过去,随后他率先迈步走了进去,没办法李昂也只能带着拓芙一起走了进去。
洞穴里的隧道墙壁上沾满了浑浊不堪的黄色胶质粘液,李昂用手指粘起一点放在大拇指与食指之间揉搓,然后又闻了闻。
“这些东西有些像某种排泄物。”李昂闻到酸酸的发酵味。
“确实,我感觉到这个隧道并不是天然形成的,更像是被什么东西雕刻过了。”拓芙抚摸着平整没有突起的墙壁说出自己的推论。
闻言,李昂退后两步更全面的观察着洞穴的形状,发现确实如拓芙所说,岩壁上虽然被这些年粘液所覆盖,但还是依稀能辨别出那些有意为之的痕迹。
是什么东西能住在这?
重新踏在严实的地面之上恢复了灵敏感知能力的拓芙突然眉头微蹙“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从洞穴深处出来。”
随后洞穴深处出现一阵密集的嗡嗡嗡的声音,站在最前面的翟教授发现手中火把上火焰被深处突如其来的阴风给吹的岌岌可危马上就要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