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的气势瞬间消失,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不敢起来再跟这个女人对视一眼。阿,阿尔博丹方面的军队这么快就来了?!起义才生了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啊?!怎么那边的消息这么灵通?!守门的士兵顿时六神无主地跪在地上。“安心——我等的到来并不是为了给斯雷尔制造混乱……毕竟,阿尔博丹第三共和国不会对曾经和我们并肩战斗过的人民刀剑相向。但是——三级议会十分担心,我们的人民在斯雷尔遭受到什么不公的待遇……所以,我们要求现在先进入梯也尔驻军,以保卫我国公民的生命安全和财产安全。……你只要这么跟你的上司汇报即可。明白了吗?我们阿尔博丹第三共和国也不希望和斯雷尔起什么不必要的冲突,总之,我们和平的祈愿,还请转告给所有斯雷尔的人民。”希尔维娅一如既往地喜欢笑眯眯的拿枪指着别人(也是她一如既往的恶趣味),看着别人在自己的压力下瑟瑟抖的样子。艾瑞克趁守城的士兵还不清楚该怎么应对的时候,带着五千名士兵大摇大摆的进入了梯也尔。“是……是……我会毫无保留的转达到上司那里的……”士兵抹着汗,十分狗腿的送走了这帮突然出现的大爷。1t;gt;
“看来,鲁道夫侯爵还是没有在梯也尔彻底站稳自己的脚跟。如果他跟辉格里那边达成了协议的话,那么,今天的入城就不会那么顺利了。看来——鲁道夫侯爵对于我们阿尔博丹方面还是抱有不少的期望的。起码,不会排斥——而且,辉格里方面的军队似乎还没有入驻这里,看来鲁道夫侯爵和他们还在进行交涉。”艾瑞克和希尔维娅悄悄地商量着现在的形势。瑞恩咕哝了两声,停在了希尔维娅的肩上,黑色的翅膀扇了扇。“我们已经先制人了——只是,辉格里的势力也很快就要漫延到这里,到时候,两方必定势同水火。”希尔维娅逗弄着瑞恩短小精致的喙嘴,任凭它那尖利的喙轻轻地啄着自己的手指,“如果要实施你的计划,还请快点抓紧一下时间哦……”“长姐,不用你说我也清楚——”宫城里行走的群众都不约而同的看着这只装备齐全,气势恢宏的军队走进了城门。统一的整齐的黑色制服,刻意展示出来的军旗上的雄鹰,还有佩戴在腰间的标志性的燧枪,这些标志都不约而同地宣告着来自阿尔博丹的势力的到来。在时间问题上,艾瑞克·诺伊已经不折不扣的抢占了先机。1t;gt;
而另一边,在昏暗的地下室里。德莉莎走了不知道多深多长的台阶,才走到了这个密室的最底层。墙壁上挂着一根带血的鞭子,密室的角落放着一张破烂不堪的桌子和一张同样破烂不堪的椅子,桌子上面还放着一个肮脏不堪的烛台。德莉莎又转了转身体,换了个视角,又看见了一个柜。她走了过去,手触摸起这个柜来,和那边摆着的桌子和椅子一样,是木质的。已经差不多被白蚁啃食得不能再用了。“这里还真是——出奇的窒息和阴暗啊……这里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如果是用来学习的话,这环境也太恶劣了……”裙摆掉出来的黑泥又开始进行缓慢而又细致的探索。德莉莎的血红色眼睛突然泛起一丝亮光,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她快步的走到了另一边的墙壁那里。挪开一块松松的嵌在墙壁里的砖头。里面躺着一本黑色封面的笔记本,上面用白色的颜料画了一个笑容纯净而可爱的小女孩。——这是,希尔维娅小时候的样子?德莉莎半信半疑地猜测着。她试图翻开这本笔记本。——上锁了。似乎是为了避免有谁可以看到这本笔记本。“还真是奇怪呢……明明用了这么精美的本子,却并不想其中的内容被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知道……本子的主人还真是……抱有这么矛盾的感情。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呢?”德莉莎不由自主地猜测起这个本子的主人写下字的动机。黑泥顺着德莉莎的腿缠绕着爬了上来,从德莉莎的指尖滴下,变成钥匙的样子钻进了这个本子的锁孔。“啪嗒”一声轻响响起——这是本子被开启的声音。1t;gt;
被尘封着的往事将被一件件地揭开,然而,这真的是作者和主角想要的结局吗?恐怕——不是的吧。然而,戏剧化的转折就是这么生了。没有任何的预兆。也没有任何的怜悯与慈悲。——而这残酷的真实永远不会被改变。1t;gt;
——如果知道真相意味着受伤,你还想要知道真相吗?希尔维娅?——我还是选择真相。让我痛苦地活着吧,活着本来就是要带着伤痛的。不然,这一生,仿佛永远都像是活在梦中一般,对于我而言,没有丝毫的真实感呢。格罗瑞娅想起了什么,像个孩子似的笑了起来。——也对。毕竟,我们的起源,我们的本质,都是“真实”。对,没错,真实。——吾身即道。——吾行即法。你会如愿以偿的。……得到想要的真实。尽管这个过程痛苦无比。成群的飞鸟掠过水面,在蔚蓝的天空上留下一根根乌黑的羽毛。女孩站了起来,什么也看不见的眼睛却接住了从天而降的羽毛。格罗瑞娅把跌落在掌心的羽毛拿到了自己的眼前。她用脸颊感受着羽毛拂过肌肤的感觉。“真正珍贵的东西都是眼睛所看不见的。我们和我们的母亲一样,都放弃了细致地观察事物外在的表象的机会,转而开始深入探寻事物永恒不变的本质。对,尽管我们会常常因为看不见表象,而面临着遍体鳞伤的危险。”——无止境地渴求着万事万物的本质。渴求着不变的东西。渴求着永恒。想要永远。想要不会变化的东西。这种冲动变成了毁灭别人的欲望和规束别人的欲望。这听起来似乎是不正当的,也是不被人类自己轻易允许的欲望吧。可是,这也是人的本质之一啊。——这也是人类的起源之一啊。如果连这个渴求都否定掉,还谈什么诞生的意义呢。人的诞生没有任何的意义,但是,人永远可以从满足自己的渴求中寻求到自己的意义所在。1t;gt;
与阴暗潮湿,窒息无人的隐蔽的地下室不同,切尔茜此时此刻却身在一个明亮而干净的宅邸里。干净而舒适的光线穿过已经萌生春意的花园,温暖地照射进了这间屋子。房子的装饰非常朴素,走的是亲民的风格,但却隐含着一种不容他人随意亵渎的高贵。香的气息遍布着这座宅邸,使得它看起来和其他贵族的府邸显得格格不入。切尔茜呆在这座宅邸的会客室,手里的玫瑰花茶的温度温的刚刚好,不冷不热,口感上佳,她却没有任何想要喝下去的欲望。——也对,毕竟自己今天并不是来单纯的喝茶的。切尔茜呆呆地看着手里的玫瑰花茶倒映出自己清秀而张扬的脸庞,褐色的眼睛像是沉淀了什么东西,显得凝重而又呆滞。突然,平静的水面掀起了一丝涟漪。那张清俊的脸就这么被波光碎成了一片片的波光。1t;gt;
“——好久不见,切尔茜。怎么了?今天特地来看我这个快要入土的老人家?”老人拄着拐杖出现在切尔茜的实现里。浓密而沧桑的白,外加那一颤一颤的长胡须,让人不禁联想起童话故事里那种可以随意施展魔法的老魔法师。切尔茜站了起来,郑重其事的向这位老人家鞠了个躬。“我也是,好久不见。您最近的身体有无大碍?”“咳咳,死不了死不了,暂时还死不了……”老人爽朗的笑了起来,“怎么?那家伙,霍华德,没跟你一起下班回来?唉……我早就说过他了,工作的事情固然重要,但是,和妻子相处的时间,确实不可多得的东西啊……”这个坐在切尔茜对面的老人家是霍华德·艾尔的爷爷,乔治·艾尔。阿尔博丹第三共和国少见的年逾古稀的学者。乔治·艾尔的家族出身于贵族世家,但却与其他贵族世家显得格格不入。到了他们这三代,所有的人,基本上都以做学问为自己的乐趣。
所以,艾尔家族才会在这个乱世之中少见的涌现出大量的人才。无论是机械制造,军事地理,还是政治历史,社会哲学,不同的领域,艾尔的人才均是颇有建树。这也很好的解释了迪瑟为什么会想方设法的拉拢他们,和他们缔结姻亲关系。只是,拉拢的想法恐怕还是迪瑟这个家族一厢情愿的想法。最近的这些年,艾尔家族越来越对迪瑟的频繁示好视而不见,甚至还隐隐约约的,不经意地流露出一点想要逃离迪瑟控制的想法。1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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