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大看四人情景,他兄弟二人处于劣势,自己又手无寸铁,被陈素青用剑指着,她虽是个女子,但招式干脆,倒不像是好惹的。更不要说沈玠,要对付钱老三是绰绰有余。于是缓和了面色,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陈姑娘,你这是何故?”
陈素青怒道:“你做什么?你杀了他可就是害了张先生。”
钱老大听陈素青这样说,立刻一脸无辜道:“陈姑娘,我也关心张先生的安危啊,只是这厮咄咄逼人,你也看到,我差点被他飞镖所伤,我也是为了保命啊。”
陈素青瞪了他一眼,话里含着几分怒气,道:“他都已经被你钉在树上了,还怎么害你?”
钱老大的声音低了几分,“那厮太过气人,我也是一时气愤才没忍住,情急之下,没有顾全张先生,两位千万不要怪罪。”
陈素青哼了一声,不再睬他,扭过头去看沈玠,沈玠见钱老大松手,将潘杰身上的钢叉拔走,把潘杰放了下来。钢叉猛一拔走,身上血猛一下喷出,潘杰一时受不住,脚下一软,瘫在地下,脸色惨白如纸。
沈玠看他这般模样,纵然厌他无赖,也不免心软,将他扶起,又封了他几处大穴,伤口的流血的度才逐渐减缓。
沈玠看了眼钱老大,面带愠色,声音里也有些不满,“他虽然讨厌,你也不该这般残忍,更何况张先生现在下落不明,你怎么好下此毒手?”
钱老大道:“实在是一时气愤,沈公子放心,你把他交给我,我想个法子,定叫他说出张先生在哪。”
“什么法子?”
钱老大神秘一笑,道:“他身上受伤,只需用一些药,哪怕是一点盐,足以叫他生不如死,到那时,还怕他不说?”
陈素青听他此言,不觉皱了眉头,道:“这不行,太残忍了。”
钱老大又劝道:“我们都关心张先生,只有这个法子,才能他说出张先生下落的啊。再说,我们也不要他姓名,只不过让他稍稍吃些苦头。陈姑娘,千万不要因一时怜悯,害了张先生性命啊!”
陈素青听他此言,心里又犹豫起来,又望了望潘杰,见他伤势实在严重,心下终是不忍,柔声劝道:“你还是将张先生交出,免受苦头啊。”
那潘杰失血过多,听钱老大一番言论,心里虽然好大不服,但也无力去辩驳。昏昏沉沉间又听到陈素青劝自己,意识又回转了几分。
潘杰冷冷看了钱老大一眼,而后思索一时,终于长叹一声。又反手从腰间拿出一把小刀,众人见状,都是一惊,谁知眨眼之间,那潘杰就将那刀向自己胸口刺去。度之快,像是抱着必死之念使出最后一口气。
幸而沈玠在他身旁,虽然潘杰行动果决,但毕竟身负重伤,这一下还是被沈玠拦下。
“你这是何苦?”这一下倒是让沈玠吃了一惊,原以为他只是一个江湖无赖,谁知道竟也有一番豪气,不禁也让人另眼相看。
潘杰眼见手中小刀被打掉,凄然一笑,再欲说什么,终究体力不支,昏死过去。
沈玠见他晕死过去,心也软了,道:“现下他昏死过去,也没法子,还是先带他去让赵先生诊治一下,再问张先生去处。”
钱老大面露犹豫,道:“此人诡计多端,只放虎归山,再则带他上山,只怕他恩将仇报,害了赵先生。”
沈玠冷笑道:“他虽可恶,但也罪不致死。再则张先生性命系于他身,怎么能弃之不顾。你也毋需多言,赵先生的安危自然有我担待。”
钱老大见他言辞坚决,也不敢再加阻拦,只好朝钱老三使了个眼色,由他二人将潘杰带走。
众人登上吴山,进了草庐,只见赵元坐在厅中,脸色铁青,见他们回来,脸色一缓,仍旧冷着脸不说话。
沈玠见他面色不佳,只好同那众安药坊的小二将潘杰先扶到厅中的竹榻上躺下,又好言唤赵元道:“怀机,快来给他看看伤势。”
赵元闻言,也不为所动,只冷笑一声道:“这会儿你到想起我来了,你不是本事大的很,都知道不告而走了。”
沈玠听他此言,知道他怪自己冲动,只能解释道:“事出紧急,只能先给你留了条子。”
赵元轻哼一声:“我知道你想做英雄,也不屑与我商量,既如此,何必写了条子来打我。”
这一次倒是陈素青先开了口:“怀机此话差了,我也曾劝玉昌不要前去,可他说张先生是为你办事被牵连。为了顾全你的名声,虽有危险,也不能不去。只因那时你在打坐,恐打断你,要损耗你的功力。那小二催的又急,这才留去了。玉昌所作无不是为了你,你这样说,岂不叫他寒心。”
赵元听陈素青一番话,合情合理,不禁也有些愧然,只是他心中气恼二人犯险,叫他担心,又毕竟大他二人几岁,不免还是要说他二人几句。
“我早已交待过你,这些江湖上的琐事纷争,实在不值得你去操心,你既到我这,我虽不才,也要负责你的安危。你二人犯险,一旦有个好歹,我如何向沈伯父交待?”说了他几句,赵元才缓和了脸色,道:“张先生呢?可救着了?”
沈玠摇了摇头道:“张先生的所在,只有潘杰才知道,他被钱家兄弟伤了,昏死过去,现在需先救醒他。我虽封了他几处大穴,可血还是流个不停,你先救救他。”
赵元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到竹榻边上,仔细去检查潘杰的伤势。检查完毕,对沈玠道:“伤口也不致命,只是中了三步倒的毒,血止不住,流的多些。”
陈素青呀然:“这么说这钱老大的叉上也有三步倒的毒?”
“都是些江湖惯用伎俩,这毒也是普遍的。”
“没想到钱老大倒和潘杰一样,也在兵器上淬毒,使阴招害人。”沈玠感慨道。
“本来就是一路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