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进到白家寨,这里的寨民就不曾怀有好意,现在白立段一死,更无人能为他们寻找杜恒提供线索,白垚如今当选族长就无希望了。
这些人要么绝非善类,要么本质不坏却已被蛊惑!但蛊惑别人也需要资本,白垚的资本在哪里?
徐国态拍拍罗一探的肩膀示意他离开。仪式根据白家寨的习俗,怎么办下去与他们无关,白立段的尸体已经烧光了,即使按律法规章查处,这里的寨民也不会配合。
“你打算怎么上报此事?”
下山的路上,罗一探问到。
徐国态狡黠地笑了一声继续走。罗一探心里明白了,自己这句话是画蛇添足,在这种境况下问他打算怎么处理,实在让他尴尬。
罗一探回头看往山顶,那柱滚滚而起的浓烟掺杂着白立段的每一处肤肉、血发甚至细胞。不管他生前是个怎样的人,但他的死不会有昭彰之日了!即使他想管,也将是独木难支,但终有一天会水落石出!
穿过几条泥泞的巷子,又有一间瓦房引起他们的注意,里面响起男人哭泣和呻吟的声音,一会儿还有人在咒骂。罗一探和徐国态刚推开木门走进去,一股浓烈的草药味儿汹涌而来,位于西北方的角落里安置着一张床,有个男人全身盖着一帆被单躺在上面。那些令人不安的声音就是他发出来的!
罗一探和徐国态看着那帆被单,骇心动目,上面浸染着许多猩红的液体,他们马上就辨别出那是血液。罗一探走过去抽开那帆被单,发现竟是白淼!他的右手草草地包扎住几圈绷带,整个右手掌已经不见了!血液渗透过绷带流进床单。
“怎么回事?”徐国态问白淼。
“那个混蛋!”
白淼躺着愤怒地咒骂,罗一探知道,疼痛正渐渐让他失去理智!
“谁?”罗一探追问到。
“白垚那个混蛋!”白淼咬着牙齿继续骂到,“老子为他出生入死,连医院都不让我去!”
“白垚干的?”
“没有老子,他能当上族长?”
“白立段是你杀的?”
罗一探的话刚脱口而出,就被自己吓到了,徐国态也猛然看着他。白立段案虽定性为他杀,但一直缺少作案动机,当白淼话音刚落,罗一探就直觉到其中的关联!
“老子替他杀的!”
罗一探心里顿时欢喜,看向徐国态。案情已经明朗了,抓不抓人就看你了!徐国态却目露疑难!罗一探瞬间知道他的难处,白立段的尸体没了!即使逮捕了他们,未必能说服陪审团!
“为什么不能?”罗一探把徐国态拉到一边,声音很小,却不容置疑。
“连尸体都没有,我怎么抓?”
“尸体不是问题!”罗一探正色道,“我现在就去阻止他们烧毁尸体,再怎么烧,骨灰是烧不掉的!”
徐国态马上抓住他的胳膊,摇了摇头!罗一探回头试图看着他的眼睛,但后者却有意转移目光!
“你究竟在逃避什么?”
徐国态仍然抓住他的胳膊,不说话。
“什么东西把你绊住?”
徐国态还是没有说话。
“你……”罗一探心里纠结权衡许久,终于说出来,“你原本就认识他们?那白立段的死因你也非常清楚了!”
徐国态依然没有说话,但罗一探明显感觉到他抓着自己胳膊的手的力道变大了。这家伙果然认识这群残渣余孽,一开始就知道白家寨的位置!
“答应我,”徐国态终于开口了,却是带着恳求的口吻,“找到杜恒他们,就离开广西!”
罗一探万念俱灰,这真的是那个认识十几年的老同学吗?真的是那个曾经在飘然的红旗下慷慨激昂地宣读警训的战友吗?现实生活中究竟有何种力量能够改变他的本初意志?
“你成了警界蛀虫?”罗一探毫不客气地说道。
“找到杜恒他们,你就回去!”徐国态重复到。
“回头吧,现在还来得及!”
“太晚了,我和他们已经绑在一起了。”徐国态苦笑到。
罗一探对他怒目而视。
“你一定想知道为什么,”徐国态放开他的胳膊,继续说到,“这些山里有个墓冢,抗战接近尾声时,有个日本军官逼迫许多难民为自己所建,据说日本宣布投降那天,他剖腹自尽,并把所有掳掠的钱财作为陪葬!”
“就因为一个传说,你把自己的信仰都出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