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规上,有规定你平白无故拿走甲班营全体仆役的口粮吗?”滕蛟再次质问。
“……”武三瑟缩在顶灯下,无言以对。
场面瞬间冷了下来。
“是哪位客人到了,也不通报一声!”忽然一声问话,打破僵局。这明显是修官的声音,字圆刚正,烈力十足,充满着敌意。
来人的是丁班营管事,落坦!
落坦走进寝舍,又道:
“哦,原来是居大人和滕大人光临。怎么,怕不是丁班营兄弟的呼噜声,惊扰了两位大人睡眠?”
“哼,发生这样的事,要是能睡得着,那才是没心没肺呢!”滕蛟叹了一鼻息。
落坦给了武三一个眼色。武三俯首帖耳,将其中原委一五一十对落坦低语。
“不用小声小气嗡哝,让我说吧,”滕蛟道,
“你手下武三,嗜赌如命,我甲班营所有仆役的谷米全输了这赌鬼。那可是十天口粮呀!仆役没有口粮,必然骚乱,熬制灵药之事自然受影响。今晚,我劳烦管账大人居欢前来,作为旁证,就是要将仆役们输的钱,从武三账上划回去!”
落坦大略知道事情经过,问:“他们输了多少?”
“八千斤!”滕蛟满脸怒意。
落坦道:
“这个事情很简单,你的仆役聚赌输了钱,让他们再赢回来不就完了嘛!”
“你!……你什么意思?他们此时嗷嗷待哺,粮袋空空,哪还有聚赌的本钱?”滕蛟忿然作色。
落坦伪嗔佯笑,泰然自得,道:
“那就借粮,向居大人赊账。若再无他法的话,就扎进裤腰带,饿肚子,不吃饭。这倒是勤俭节约的好办法!”
滕蛟右手烈力充盈,猛击床铺。
“轰”!
寝舍的一排床铺,应声坍塌,暴怒道:
“落坦!有你这样护犊子的管事吗!我费了好大周折,才邀请到居欢大人,亲临丁班营,为我的仆役主持公道。你不但消极怠慢,而且党豺为虐。共同欺辱我甲班兄弟,是何居心!”
落坦勃然大怒,灵气汹涌,袖袍猎猎作响。同样烈云境修官,他的法能丝毫不弱滕蛟。
他双手向下推掌,一股波能从上而降,如秋风扫落叶,将寝舍的挡道杂物全部轰走,留下一处平整的地面。道:
“只有你滕蛟有烈能吗!告诉你,丁班营是我落坦的地盘,容不得你造次!”
甲班营、乙班营、丙班营、丁班营,是亥尘谷四大班营。
按说四大管事地位相当,实则不然。
甲班营管事,滕蛟。深得青岳门高层庇护。他在甲班营是暂时的,早晚会被重用。
乙班营管事,居欢。管钱管物,地位自然不容小觑。
丙班营管事,褚云豹。法能高强,比较正派,管巡察,管刑狱。刚正不阿,土彪无比崇信,少有人敢得罪他。
只有丁班营管事,落坦,无职无权。他的丁班营除了辛苦熬药外,什么事都没得做。
照理说,落坦熬制初母给青岳门送药,最有机会接触高层,将来飞黄腾达、加官进爵也不是没有希望。
只是他在趋炎附势方面没有才华,不仅看不惯土彪,更加不把另三位管事放在眼里。这位管事倒是与凡民走得很近。
滕蛟和落坦,针尖对麦芒。居欢左右不好得罪。调停道:
“两位大人,有话好好说。何必动用烈能,大发雷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