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秦幼菡被两个孩子咿咿呀呀的说话声吵醒,只觉得右手整个手臂发麻到不能动,右侧的身体也是僵硬的。
两个奶娘正抱着孩子梳洗喂奶,看到秦幼菡醒了,略带歉意地福身行礼,秦幼菡笑笑表示无碍,只不过不敢乱动,一动手臂和手指酥麻地无力。
缓了片刻感觉没那么难受了便要自己起来了,太阳穴的位置略微有些昏涨,掀开被子的一角不成想手又被一个硬硬的东西硌了一下,顺手拿起来一看,竟是一块碧绿的玉佩。
秦幼菡拿起来仔细端详,这是一块上好的青玉,玉佩由一根带结的绳索穿绕,中间还有一条缝隙,怎么还会有裂纹呢?秦幼菡两手抓起查看,却不小心将玉佩从裂纹出一掰成了两块。
“呀!完了完了,我怎么这么败家?!”秦幼菡欲哭无泪。奶娘们听到秦幼菡的声音纷纷过来询问,秦幼菡拿起一分为二的玉佩晃了晃问道:“这玉佩怎么会在我的身边?”
奶娘们摇摇头表示并不知情,秦幼菡收好玉佩翻身下了榻。
“王爷和齐世子都离开了吗?”秦幼菡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问前来侍候的雪桂。
“齐世子一大早离开了,王爷不曾离开。”雪桂整理着秦幼菡的裙摆。
“哦,我们去看看晚银那丫头,昨天丹桂解了毒以后,可睡醒了没?”昨日晚银中毒,扶回来以后就由丹桂负责解毒了,丹桂也出自花佛,对于各种奇毒也算在行,无事的时候也喜欢鼓捣一些药草,所以昨日没多久便把晚银的毒给解了,晚银呼呼大睡到现在都还没起来,丹桂早已研究晚银中的毒研究了一夜。
“是,小姐。”雪桂应声随着秦幼菡一起去了晚银她们住的院子。
晚银昨晚是睡在丹桂房间的,方便丹桂照顾她。秦幼菡过去的时候,晚银还没醒,除了后背受伤必须趴着睡以外,其他一切都好。
只见床榻上的人儿摆着个大大的“大”字,平趴在榻上呼呼大睡,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时候,吧唧了一下嘴巴又进去了,秦幼菡哭笑不得,这个晚银呀,就这一点最好,无忧无虑。
“若不是跟着的人是小姐,就凭晚银这性子早晚要吃亏的。”丹桂听到门扉开启的声音就知是秦幼菡来了,收拾好里屋自己研究用的那一堆东西,忙出来请安,恰好看到秦幼菡看着晚银时候那哭笑不得又饱含疼爱的眼神,于是才有了刚刚那番话,对着秦幼菡福了福身,欲言又止,“小姐。”
“无妨,我喜欢你们这样的真性情,尤其晚银这般无忧无虑地,很好。”秦幼菡会心一笑。
“小姐,请到里屋。”丹桂果然有话要讲给秦幼菡,雪桂自发的上前照看晚银,顺便看好不许外人进入打扰。
秦幼菡随丹桂进入里屋,这是秦幼菡第一次进丹桂房间的“工作室”,通常情况下,秦幼菡十分懂得照顾大家的隐私,给每个人充分的自我空间。
秦幼菡虽然内心很好奇,但是依然管住自己的眼睛,不到处乱看。
“小姐,您看,这就是昨日晚银所中的毒。”丹桂拿起一个黑色的小瓷瓶给秦幼菡看,长长的银针扎了进去,不多时就渐渐变成了青黑色,丹桂解释道,“这种毒虽不是霸道的毒药,但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还是会有影响的,武功越高的人沾染此毒影响越大。”
“什么影响?”
“嗜睡。”
“……”秦幼菡似乎找到了晚银睡成那个样子的原因。这不就是古代版的“安眠药”嘛?不过超级厉害的是,只对会武功的人有影响,等等,只对有武功的人有影响,而且武功越高影响越大……那么,那群人的目标并不是冲着她们了,难道是要对付齐墨染?可齐墨染明明说,他和飞鸢同样被缠住了……
“小姐?”丹桂见秦幼菡发呆,忍不住唤了一声。
“没事,丹桂,你可能查处此毒出自何处?”秦幼菡问道。
“目前查到似乎和北域车篪国王室有关,这种药是车篪国王室不外传的秘药。”丹桂将一晚上查到的东西如数禀告给秦幼菡。
“车篪国王室?”秦幼菡诧异,难不成车篪国王室和齐墨染之间有什么联系?且不想伤他只是想抓住他?而恰巧那次同行被当成了一伙的,难道伤她的人其实是因为齐墨染?这个齐墨染果真太阴险了,真不该对他滥用同情心。
“有什么办法可以打听到一些人不为人知的秘密?”秦幼菡思索着。
“小姐是说情报组织吗?花佛的花影阁可以,花影专门收集整理世间情报,小到谁家丢了鸡,大到宫帷辛密,大臣们的内宅,无论军事还是政治都在花影的掌控。”
“哦?这么厉害,那不简直等于在各国皇帝和大臣头上横着把刀嘛?他们能同意?”
“当然不同意了,花佛不只有花影还有佛煞,佛煞专司隐卫暗杀,世人闻风丧胆,是以并不敢拿花佛怎么样!”丹桂如是说。
“哦……”秦幼菡若有所思。
“小姐是否想问,为何丹桂对花佛如此了解?”丹桂眨眨眼睛继续说道,“其实奴婢四人并非出自荣王府,我们出自花佛。”
“我知道。”秦幼菡毫不诧异地说,这下轮到丹桂诧异了。
“小姐?”丹桂不知该说什么了。
“无事,那次你们去追刺客,回来的时候告诉我刺客不是别人而是花佛阁主玉面佛的时候,我便猜到一二了,只是并不能肯定,因为毕竟你们几个是荣昱派给我的……”秦幼菡莞尔一笑,表示并不在意这件事,这让丹桂放心了不少。
“小姐,奴婢几人并非有意要隐瞒,只是王爷说为了小姐的安危着想。但此时,与北域车篪国有了关系,还望小姐能够继续信任我们姐妹……”丹桂很坦白。
“嗯,不必想太多。”秦幼菡拍拍丹桂的手,“只是,为何你们出身花佛,却由荣昱派给了我呢?”
“这个,奴婢们不知。我们出花佛之日起,便再与花佛无任何联系,誓死护卫小姐一人!”丹桂信誓旦旦地说。
“好了,我相信你们,我们与从前并无差别,傻丫头!收拾完去用早饭吧。”秦幼菡拍拍丹桂的头。
出了丹桂的房间,秦幼菡心里乱乱的,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就是乱乱的。
荣昱、花佛阁主玉面佛、齐墨染,每个人都好像藏了秘密一样,秦幼菡讨厌这种感觉,像瞎子一样,总是被动地不得不去接受和面对的现实,让她陷入深深地沮丧。
“小姐,山脚下的地已经开垦出来了,要种什么等过了谷雨的节气,基本上就可以播种了。”闫庄叔过来请示秦幼菡,开垦完的土地要种哪些作物,也好早做打算。
“知道了闫庄叔,容我想想。”闫庄叔走后,秦幼菡又折返回二楼的房,要抓紧时间把山上的引水渠都挖好,可这真的是个大工程啊,即使先挖几个主要的沟渠引水灌溉,估计也要最少几个月的时间。
等到后期还可以建一个大的发酵池,牲畜的粪便排泄物,或者废弃的秸秆干草都可以储存在发酵池里,沤成堆肥,等到需要的时候,挖开发酵池顺着引水渠就可以边灌溉边施肥了。
还有,再雕一些类似刻度尺的工具,埋入梯田的各处,以便丈量水位。
至于种植什么作物呢?粮食是肯定的,泱泱大国地广却不物博,几乎四分之三的林地和山地,所以,倘若梯田的想法能够实现,那么真是解决了不少问题。
秦幼菡有一个习惯,会将要做的事,按照轻重缓急一一列在自己的本子上,每天几乎也都会抽出时间定制一日要做的计划。
知道秦幼菡忙起来会顾不上吃饭,闫阿婆让槐花儿把饭菜送到了秦幼菡的房。
槐花儿对秦幼菡的屋子里的摆设十分好奇,东望望西看看,放下东西以后迟迟还不走,直到听到秦幼菡头也不抬地说:“好了,东西放下先出去吧……”槐花儿才脸红红的出了房间。
秦幼菡这一忙起来就忘记了时间,等到金桂来唤她的时候已是晌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