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青忽略脸上传来的痛感抬头迎上陈云靖的眼睛,目光逐渐变的更冷。
旁边的小瑞璟吓得哇一声大哭起来,风青抚了抚他的脑袋以示安慰,冬香赶忙上前将小瑞璟带离战区。
然而,那小心翼翼依偎在陈云靖身边的女子,似乎也被这一幕吓着了,泪珠儿就像不值钱似的漱漱往下掉落,娇柔做作的拿着绣帕擦拭着泪水,低低的哽咽着,望着风青委屈地说道:“……王妃,都是俏俏不好,是我的出现使得王妃对王爷有了怨,可俏俏是真心爱王爷的,俏俏不会与王妃争名分,请王妃放心。”说完又转头楚楚可怜的看着陈云靖,“王爷,您就别怪王妃了,这点小伤几日便好了,俏俏无碍的……”
风青现在终于能体会到那句“当男人爱你时你就是他心口的那颗朱砂痣,当他不爱时你便成了墙上的那一抹蚊子血”的深刻含义了。
冷光照着风青冰冷晶莹的丽容——坚韧,坚强,坚定。陈云靖眼底有一抹几不可见的痛苦在挣扎着,但转瞬即逝,没人发现。
“本王还有些话要跟你说。”
“睿王请说吧。”风青声音平淡冷清的不含丝毫感情。
“本王想过了,本王过去的确爱过你,对你许过诺,发过誓,还和你生了孩子。但那已是过去的事情,而如今……本王不爱你了!本王心中只有俏俏。也许本王给不了她正妃的名分但她今后会是本王心中惟一的妻子!”陈云靖冷冷盯着风青,一字一句,冷冷清清,绝情绝义。
终于,风青亲耳在他的嘴里听到了不爱了这三个字。
心随着撕裂般的疼痛也渐渐变得冰冷坚硬。
她的头昏昏沉沉的,血液好像停止了流动,本以为无论怎样自己都能坚强面对,心不会再心痛了,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在故作坚强,其实那颗自以为坚硬的心如此不堪一击。
风青觉得浑身好冷好冷,冷的牙齿打颤,整个人似跌入了千年的冰窖之中。
她狠狠地握紧拳头,让自己保持清醒,高昂着头颅维持着最后那一丝尊严。
“你为本王生了孩子,只要你今后不再做什么出格的事,睿王府正妃之位永远都是你的。”
陈云靖的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
“另外,本王希望你记住,你是睿王府当家主母,就应该有当家主母的风范,如果下次再让本王见到你这样泼狠,做出伤害俏俏的事,本王绝不轻饶!”
他淡漠的盯着眼前的人,语意坚决绝断,隐隐有金石之音。
说完,伸手揽着他的“心上人”转身便走。
风青望着他的背影,终于意识到——他,真的再也不是自己认识的陈云靖了,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陌生人,他和她之间的情感,真的荡然无存了。
果然老话说好,没有撬不动的墙角,只有不努力的小三,没有谁敢对感情的事儿打包票,轰轰烈烈热恋,凄凄惨惨分手的多得过江之鲫,如今她也成了其中之一。
再痛的心,再深的伤,只能由自己在黑夜中慢慢来填平。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情不会死,没有爱情更不会死。
隐约路灯,朦胧月色。
屋外,一个小小的黑影以极缓慢的速度挪动着,生怕惊动了屋里睡着的人。几丈的距离,却蹭了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
小黑影小心翼翼的出了屋子,借助屋檐亭廊的阴影和院中植物的遮挡,脱离了危险的范围后连忙跑到旁边偏远处的一间屋子前。
这间屋子是风青的实验室,也是整个王府的禁区。这些年她闲的无聊时,会捣鼓一些现代常见但这个时空没有的东西,例如——抗毒血清和青霉素溶液。顺便也弄了几样会让人很痛苦却不至于致命的小毒。
有一次风青沉浸在试验中忘了时辰,午睡的小瑞璟醒来没看到她,不知怎么的竟然找到了试验室来。小瑞璟看到架子上的瓶瓶罐罐很是好奇,问风青这些瓶子里装的是什么?当时风青为了打消他的好奇心,便指着架子上的瓶子吓唬他说:这些东西都不能乱碰,这个碰了就会肚子疼,那个碰了就会烂手……
小瑞璟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拿着钥匙垫着脚艰难的打开了门上的锁。
小瑞璟上次看到母妃锁了门后把钥匙放在她梳妆台的抽屉中,今日傍晚他趁着母妃不注意时偷偷拿了藏在身上。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寻,小瑞璟在屋中架子上的瓶瓶罐罐中寻找那个母妃说碰了会肚子疼的瓶子。
今日下午陈云靖打风青的那一巴掌在小瑞璟小小的心灵中留下的深深伤痕。
都是因为那个坏女人!原来父王最疼母妃和自己了,自从那个坏女人来了之后父王不仅凶母妃让母妃伤心而且也不理璟儿了,今天更是可恶他竟然还打母妃,父皇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那个坏女人,所以小瑞璟想让那坏女人肚子疼。
“嗯,好像是这个。”小瑞璟揣着瓶子去了厨房。
风青大半夜的突然惊醒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就是心里空荡荡的。她在黑暗中静默了片刻,披衣起身来到小瑞璟的房间。
睡在外间的春香被风青的脚步声惊醒,睁开眼睛迷糊着问道,“王妃您怎么过来了?”
风青压压手,“你睡你的,我睡不着过来看看璟儿。”
虽然风青叫她不用管,春香还是披上外衣起来了。随着风青一起走到里间。
“人呢……”
两人在屋中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小瑞璟的身影。
“这是出去了?奴婢怎么一点声响也没听到呢?……这半夜三更不睡觉去哪儿了呢?”春香急的团团转。
风青比春香淡定多了,去外面找找吧,璟儿也不可能跑远。
“璟儿——”
“小世子——”